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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后安插了亲信进十二卫,意欲染指兵权。

  圣人发现后,将天后安插的亲信逐一暗杀,用的就是影卫的人。可在那些人被拔除后,圣人便没了动作,既没有降罪天后、也没有惩罚天后,甚至没有训斥。

  这件事知情者甚少,唯一知道内情的估计只有玲珑意。

  其实,问月鼎很久以前就想会会玲珑意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毕竟此人一身阴寒内功,善使暗器,又精通毒术,是个狠辣角色。

  贸然靠近只怕得不了好。

  江湖中,不少人因玲珑公子与清许剑都夺得过武问魁首,而将两人相提并论。

  简直可笑。

  玲珑意那种人,也配跟师兄相提并论么?

  师兄内功至阳至纯,外功之高可摘叶飞花,又宅心仁厚习得一手好医术,行走江湖时常悬壶济世。

  这样的君子,可不是干脏活的走狗可以碰瓷的。

  不过,如果没有人硬要拉着师兄跟玲珑意玩拉踩,其实问月鼎还挺想那个家伙交个朋友的。

  毕竟,他和玲珑意互为圣人和天后的刀剑,各为其主却又殊途同归。

  虽然危险,但既刺激、又很有意思,不是么?

  『都是上头的斗争,你不要管这些。灵霄那边,我来处理。以后她再来找你,你就把事情往我身上推。』

  『月鼎,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师兄局促不安地望着他,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有水色。

  问月鼎的心不紧不慢地被刺了一下,

  『怎么会,是我不好。如果当年我没带你下山,你可能还在山上开开心心地修道吧。』

  本意并不是抱怨,可经他的口说出来的话再也成不了『甜言蜜语』,而是『阴冷背刺』。

  果不其然,屋子里一阵沉默。

  就在此时,屋门叩响。

  严纪安托着一叠发黄的卷宗放在八仙桌上,行礼道:『启禀大人,这是您上午要找的其他案件的卷宗。』

  『知道了。』问月鼎皱眉,眼皮都不曾抬,只烦躁地轻叩桌面,『放着吧。』

  严纪安瞥许逐星一眼,而许逐星看到那叠卷宗少说有十几捆。

  不敢看师兄表情,问月鼎轻声道:

  『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灵霄的事我会处理的。你今天一定累坏了,回去早点休息。』

  『那你今天还回家吗?』许逐星轻勾问月鼎小指,轻勾两下。

  要是七年前,这样的小动作能让问月鼎美上一整天,可他如今却矛盾又窝心,时刻想不耐烦地发脾气,却又难挡愧疚和怜爱。

  举棋不定间,许逐星贴近他身旁坐着,朦胧花香若隐若现,像兰花、像茉莉,又说不上来。

  『我听他们说,窃密案了结了。』师兄嗫嚅道,『月鼎,我知道,你压力很大,有很多烦心事,我不该太贪心,逼你放下公务来陪我,可是……我好久没有见到你……我、很想你。』他的声音都沙哑了。

  小指被勾着。

  看着师兄手背的烫伤和桌上的炸响铃,问月鼎再冷血也无法拒绝,只能长长幽幽轻叹口气:『知道了,今天会回家的。』

  『大人,那这些卷轴……』严纪安冷不防开口。

  问月鼎没好气,不戳破,瞥眼道:『拿回去,还给分管的人,下个月再结不了案的,自己收拾东西滚。』

  『是,属下告退。』

  严纪安走后,楼道里传来温双发癫的呼喊:『天啊小安安你太厉害了!』

  许逐星温柔笑了,俯身亲吻问月鼎额头:『那我在家等你。』

  问月鼎垂眸,没躲开这个吻,也没拒绝这个提议。许逐星心花怒放,又接连亲了十几下才松开怀里的人。

  拎着空食盒走出刑部,许逐星畅快地伸个懒腰。

  阳光下,手背的红色烫伤十分显眼,许逐星左手按压右手手背,将染料化开后擦了。

  回府马车行至半途,车窗外响起一阵又一阵急促的鹧鸪叫。

  正闭幕养神的许逐星陡然睁眼,细长凤眼扫过一丝锐利。

  『福伯,停车。』许逐星走下马车,眯眼微笑道:『我想起有些东西要买,你先回去。今天月鼎回家,你让厨房准备他爱吃的食物。酒也给他温一壶。』

  马车走后,许逐星抬头,锐利眼眸望向鹧鸪鸟飞走的方向,随着人群涌动后,闪身钻进一条阴暗巷道里。

  确认无人尾随后,他沉声道:『出来。』

  问月鼎温柔地开口,看向他的眼神却极其复杂。

  像是在看爱人,也像是在看仇人、陌路人

  “没人能改变我应死的命,也包括你。”

  他笑着,眼泪却从眼眶落下。

  “我认命了。”

  虽然经常说着问月鼎少爷脾气,可和问月鼎待了这么久,他只见他哭过一次。

  还是遇上了和家里人有关的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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