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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逐星看起来没有什么兴致继续这个无厘头的谈论,三花猫小跑到他脚边跟着他回到主坐上,他将猫抱到怀里淡淡道:“你出去吧。”
殿门缓缓关上,大殿里只有许逐星对三花的谈笑声,“虽然都是我,但看见他对侍卫好,我就想把那个不存在的人毁掉。”
走到大殿外却没有来时的马车在门口等候,柳青梧左右看了看,拉住一个路过的侍从询问,“请问之前送我来的那个枣红色马拉的马车在哪?”
那侍从行礼道:“您是柳公子吗?教主下令让您自己走回去,说是锻炼身体。”
柳青梧:……许逐星你不当个阎罗夜叉真是委屈了。
四周还有其他未离开的铸器师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柳青梧只觉得如芒在背,立马小跑离开了。
许逐星站在窗边看着离去的人影,戴在脸上的面具被抽了上去,露出那张苍白俊美的脸来。
“他连人都分不清,真是可恨,罚他走回去都算轻的。”
三花在他怀里抬头轻轻喵呜叫,仿佛在附和许逐星的话。
驾车从内门到外门都要半个时辰,柳青梧走在路上忍不住踢飞了路边的一块石头,这么走得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院子。
那块石头沿着下坡咕噜咕噜地滚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了一双黑靴面前。
阿七站在路中间盯着柳青梧,但柳青梧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直接擦着他肩膀走了过去。
大殿上侍卫的反应让人心寒,柳青梧并没有多的心思继续去拉拢他。
阿七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跟上了柳青梧的步伐,阳光洒过两人头顶,阿七总是不远不近地跟着柳青梧,就好像他的影子一般。
柳青梧走得小腿酸痛,四周也没有人的声音,只能听见吵闹的鸟鸣,明明是秋日,午时的太阳晒到身上还是有些发烫。
他抬手遮着脸看向悬在空中的太阳,缓慢地向前走去,未曾注意脚下那块石头,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朝着大地母亲的怀抱去了。
“小心…”一双有力的手抓着柳青梧的臂膀将他扶稳。
他柳目微弯。
“我头回见你时,穿的就是它。”
后边他怕招贼惦记,就很少再穿宗里带出来的衣物。
小几上整齐地放着九连环的杆子和拆下来的几个圆环,许逐星时不时看看窗外,偶尔有几只过路的飞鸟,小院里安安静静,并没有人回来。
“仙人哥哥抛下我了吗…”
“他也会像唐伯一样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小许害怕,小许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抓着手里温润的令牌,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小手不断地摩挲着令牌上的花纹。
“小星?你怎么了?哥哥马上就回来了。”问月鼎的声音在令牌中响起,许逐星手抖地将令牌丢在地上。
“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哥哥在院子里留了阵法,应该不会有差错……”
“不是的……我是不是打扰到哥哥了,刚刚不小心把令牌碰到了……”许逐星小心翼翼地捡起令牌抱在怀里,看见令牌没有破损才松了口气。
“小星害怕吗?那你闭上眼数十秒,哥哥就出现在你眼前。”
“十”
“九”
“二…”
“一”
许逐星紧闭着双眼,心跳声在耳畔响起。
当他睁眼的时候,那个神仙一般的青年从窗外的树上一跃而下,带着飘落的花瓣,像青鸟一般落在他身侧。
“哥哥没骗你吧,你数到一的时候,我就会来到你身边。”
这次的声音不是从令牌里发出来的,而是在他的耳侧,许逐星紧紧抱着问月鼎,好像抱住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星果然很聪明呢,这么快就解开了九连环,我琢磨半天也没打开。”问月鼎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把玩着桌上的圆环。
“没有…”
“嗯?”
“我也没有很聪明…”许逐星躲闪着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用力泛白的手指,问月鼎身上有花瓣的香气,他忍不住贪恋片刻。
问月鼎看着小孩发红的耳朵,用手指轻轻刮过,“小许是最聪明的。”
许逐星靠在他怀里,还能听到问月鼎笑的时候胸膛的震动。
“师兄你也太过分了,居然把我和杨曜丢在落云台自己回来了。”杨月推开门看见问月鼎依旧坐在榻上玩起了九连环,一旁还坐着那个捡回来的小团子。
“回来有点事,你和杨曜这么大了,走不丢的。”
问月鼎打开药盒从里面拿出药粉重新给许逐星敷上,之前的药让伤口都结疤了,有少数地方还没恢复。
杨月撇了撇嘴,她大约也知道问月鼎提前走是因为那个小孩的传闻,世间每年都有恶童诞生,他们没有七情六欲,不懂人伦纲常,按喜好造下杀孽。
不过许逐星看上去瘦瘦小小的,特别是那双眼睛明亮透彻,并不像传闻中的恶童。师兄最忌讳别人在背后乱传谣言,这次的消息说不定是衍青流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