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平日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几月都见不着宗主的面,这些大人物就如同云雾般飘渺,他还是觉得好奇。
另个小修士打着哈欠,砸吧两下嘴:“不知道,但我看尘堰师伯今早等在大阵处,说不定今个就能来?”
发话的修士反驳:“我看未必,宗门大阵不一定是接宗主他们啊。”
他们权当玩笑说着,百级天阶外的宗门里发出绕梁的钟响,震得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咚——咚——
弟子们纷纷停住手上的动作,侧耳细听。
钟鸣足有九声,伴随着灵鸟惊飞。
“宗主,是宗主!”
反应快的弟子瞪大眼睛,险些丢掉手中笤帚。
“宗主他们真回来了!”
可看着手上的扫把,他们只得好奇地伸长脖子往后看了几眼,心有不甘地继续埋头洒扫。
“见不到也是好事。”
为首的弟子自我宽慰:“要是副宗主也在,那还不如不见呢。”
每次副宗主跟着宗主都会生气,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被副宗主骂。
宗门大阵前。
尘堰身着乌金色长袍站在最前,身后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和亲信们。
一群人乌泱乌泱,瞧着倒是大阵仗。
在场几乎全是他的人,他底气颇足,眼中满含阴冷,却在看见大阵亮起的一瞬变成热切。
众目睽睽下他迎上前去,有意无意把问月鼎晾在旁边:“恭迎宗主回宗!”
“莳叶谷想请问副宗主出面,去南疆诛魔。”
她并非以自己的名义,而是以宗门的名义,可见事态严重。
问月鼎蹙眉:“南疆有魔患?”
“正是。”半月后。
“真是羡慕你这体质。”
谷雁锦松开手冷冷道:“半死不活又杀不死,调养下就转好。”
听到她的风凉话,问月鼎反倒放松下来。
这具身体脆弱但难杀,眼下./体质停止恶化,甚至还在缓慢变好。
已经入冬,问月鼎畏冷,寝居里全是取暖的法器,甚至他桌上都摆了只冒出火苗的小暖盆。
谷雁锦待了会就隐隐觉得热。
偏偏问月鼎和没事人似的,还裹得厚实,原本苍白的嘴唇终于显出红润来。
“我得去找二师兄了,你好自为之。”
她扫了眼问月鼎堆在桌上的公务:“若是忙不过就来找我帮忙,别又把自己身体弄垮。”
正如许逐星所说,尘堰是中咒,而不是生病。
连药修门派莳叶谷里头的药修都对尘堰的病束手无策,问月鼎早已不是宗门里头病情最危急的了。
“我会注意分寸,师姐先去忙要紧事。”
“师叔可真不像有分寸。”
青藿替谷雁锦收好药箱,笑道:“否则宗主也不会不放心,总往师叔这儿跑。”
“青藿。”【宿主。】
一个胆战心惊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您您这回做的有些过分了。】
系统的语调比起跟随问月鼎444号系统小心许多,甚至称得上卑微。
作为高位面的造物,它却一反常态,在恐惧着自己的宿主。
它错误抓取宿主,反而招惹到了一个疯子。
不,是一个怪物才对。
过分吗?
许逐星眼中闪过困惑,专注于手中的动作,并没理会脑海里的系统。
茶杯偏了点,他再次小心挪动,手指被杯沿带出个印痕。
那是他生活了二十八年的世界。让尘堰进去半天,怎么他就受不了了呢?
“大师兄————”
星星有声音在唤他,宛若穿霾的朝阳,却带了丝因病气而起的沙哑。
手抖了下,刚才精心摆好的茶杯尽数错位。
许逐星眼中病态的冷漠顿时替换成温和,他没管错位的茶具,快步走出石亭去。
星星地,问月鼎站在棵还没落叶的红枫树下。
银色长发草率地扎起,一身黑白相见的劲装显人姿容,可火红的枫叶衬得他嘴唇上血色更少,淡色的瞳仁里却似落了星火。
和许逐星四目相对,他脸上笑容更甚。
“大师兄。”
他又唤了声。
谷雁锦哭笑不得,看着自家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孩童就是不记事,几月前还怕问月鼎怕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