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眼的那道身影。

  人总是会被格外强烈的光芒吸引。

  尤其当他察觉到对方好像也正望着自己的时候。

  尽管年轻的男生不明缘由,但足够他心生窃喜,频频朝那里看去。

  聚光灯下的主持人终于一次又一次、难以自抑地望向台下那个特定的座位。

  就像三年前一样。

  却不是同一个人。

  甚至也不是同一抹天真烂漫,没有半分庸俗追捧的眼神。

  即使已过去近一千个日夜,傅呈钧仍清晰记得兰又嘉当众念出自己姓名时,那处细微柔软的停顿。

  ——“傅呈……钧。”

  旁人只以为是见到名人时的激动难以自持,适时发出带着善意调侃的笑声。

  唯有被念到名字的人不这么想。

  陌生又动人的气味引诱了他。

  整场晚会里,傅呈钧的目光再也没有从那道身影上移开。

  他似乎同样没能做到自持。

  后来,那个比自己小六岁的青年一直用动人至极的语气喊他呈钧,即使是在闹脾气使性子的时候,语调也总是缠绵。

  他一贯讨厌回溯往昔,从不纪念那些早已湮没在时光深处的过去。

  但在这一刻,傅呈钧竟发现了一件比沉湎于回忆更令人憎恶的事。

  ——毁掉回忆。

  在周围人有些哗然的视线中,满身低气压的男人不再忍耐,蓦然间起身离场。

  他面无表情地走出礼堂,丝毫没有顾及学校领导茫然无措的反应,以及舞台上那个拙劣仿品瞬间变得难堪的脸色。

  礼堂外不是雪花将至的深冬。

  而是蝉鸣声声的燥热夏夜。

  一切都跟曾经不一样了。

  在外面等待的助理立刻迎上来,问他:“傅总,是晚会结束了吗?您要先回家——”

  “去机场。”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助理,只觉得老板的声音很冷:“订最近一趟航班,飞光海。”

  他原本该在白天就离开京珠,前往光海处理手头另一间公司的事务。

  甚至更早之前,两天前的那个下午,他明明已经在候机室里等待。

  是为了兰又嘉,才一次又一次改变了忙碌的行程。

  “好的傅总,我马上联系林秘,您先上车吗?停车场在那边。”

  急促冷凝的脚步声在夜晚热闹的校园里回荡。

  助理打开了车门,在等待老板上车的那一瞬,他看见平日里总是雷厉风行,从不犹豫停顿的男人,忽然回眸望了一眼身后。

  他也本能地跟着望过去。

  那里是一片朦胧夜色,远处路灯拉长了学生们经过的身影,没有什么特别的。

  “傅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上车。”

  同样什么都没能看到的男人俯身坐进车里,眉宇间浮动的郁然戾气令人心惊。

  下一秒,车门关上。

  豪车很快驶离了校园。

  也离往昔越来越远。

  三年前的冬夜,同样的地点。

  校庆结束后,众星捧月的矜贵客人将要离开,却被一道清澈好听的呼唤拦住了。

  “傅先生——!”

  刚离场不久的观众当然记得主持人的声音。

  于是男人脚步微顿,在身旁的秘书打算制止之前,先回眸望了过去。

  他看见那个过分年轻的大学生脚步匆匆地向自己跑过来,发梢落满了昏黄的灯光与月晕。

  “什么事?”

  他嗓音冷沉,而男孩气喘吁吁地停下步子,无边月色便也随着他留驻在此刻。

  那双极漂亮的眼睛里正闪烁着不加掩饰的灿烂倾慕,亮过漫天繁星。

  “傅、傅先生,谢谢你愿意给我时间!”

  他有些惊喜地道了谢,接着小心翼翼地问:“我刚刚在网上搜索过你的名字,百科里说你是单身……对不起,我想问,这条有没有写错?”

  闻言,往日里遥不可及的上位者面色未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你学新闻?”

  “不,我学钢琴。”

  得到答案的人蓦地笑了起来,眸光熠熠发亮:“这周六是平安夜,晚上我在ledestin有场演出,是学校附近的一家法式餐厅,傅先生,我可以邀请你来听吗?”

  不等他回答,男孩再度开口,话音澄净,既羞赧又大胆。

  “我弹钢琴很好听,真的,我保证你从来没有听过那样的音乐,你不会失望的。”

  面对这份毫无矫饰的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