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爱人手中。
这一回,光幕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重新变化。
裴琮眼前一片明亮。
联邦高层神情肃冷地签署了封锁命令,忠诚军人们成为新的污染者。
在巨大圆形大厅内,身穿制服的年轻人排成长队,脸色紧张而期待地步入一道金属门。
正是裴琮他们在第一层进入的黑色大门。
年轻人们一个个走进去,有人吐血,有人神志模糊,只有面色苍白活着出来的,才会被送到第二层。
裴琮反应过来,为了证明新的忠诚,只有通过第一层的考核,才能进入第二层接受手术。
那些新的污染者带着尚存的理智,杀死失控的同类,登上星舰,义无反顾地冲向废星,将所有污染者都留在了那里。
………………
全息影像逐渐消散。
浮光碎影如同雾气般从空气中褪去,一点点归于虚无,原本喧哗沸腾的光影世界仿佛从未存在过。
周围只剩下冰冷的空气,如同坠入深井中压抑。
光线黯淡下来,空间中重现出实景,变成裴琮熟悉的基因污染展厅。
各种失败的污染者标本沉默地立在他们周围,破碎的肢体、扭曲的形态,残忍地展示着每一个实验体的命运。
他们像是被封存在此地的鬼魂,正在用死寂的目光盯着外来者。
看完所有污染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那些联邦为人类未来所作的“伟大努力”。
裴琮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要将肺腑的浊气一并吐尽。
西泽尔站在他身侧,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他偏了偏头,忽然低声问:
“你在想什么?”
联邦的全息影做得很打动人心,也许是想唤起悲悯,也许是想激起忠诚,想要用苦难与牺牲编织出一张“正义”的网,把所有统帅候选人的心牢牢困住。
但很可惜,裴琮什么都感受不到。
裴琮唇角挑出一个凶恶的笑意,眼中像有一束火花燃烧:
“我在想——”
“烧了整个联邦基因库。”
他心中翻涌的,是一种滚烫的、无法安放的不甘。
——凭什么他们的命运要被这么决定?
——凭什么要被圈养、被封锁?
——烧掉它,把这一切的起点燃烧殆尽。
西泽尔的呼吸停了一下。
怀疑、阴沉、不安……那些情绪像被融化的冰雪,连同那一点点对“裴琮会不会被打动、会不会犹豫”的恐慌,一起被吹得无影无踪。
他眼底那股幽深的黑彻底沉淀下来,化为压抑不住的炽热与贪婪。
西泽尔想:
——太好了。
——原来他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个人永远不会因为那些虚伪又高高在上的真相而动摇。
他怎么能这么喜欢裴琮?
他什么都能容下,连自己体内最深的黑暗与残忍,都能一并接纳。
他的裴琮。
他们一路行至狭长空间的尽头。
地面由金属板拼接,鞋底踏上去,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回响在四壁之间。
在他们面前的是透明的玻璃墙。
玻璃整个将通道彻底阻断,西泽尔下意识挡在裴琮前面。
而玻璃之后,是一间安静的密闭空间。
房间中央,一个人被锁在内部,手脚都被嵌入锁链,血肉模糊,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污染者。
他的皮肤上浮现出斑斑鳞片,骨骼错位,手臂的结构已经开始虫化,模样狰狞,表情却是平静的。
这是一个被驯化、被囚禁至死的人形野兽。
而更骇人的是,他的气息仍旧强大得惊人。
哪怕处于被折磨囚禁状态,仅仅是与他对视的一瞬,西泽尔便绷紧了肌肉,他的本能在警告他:
这个污染者很危险。
离开第二层的通道,就在污染者的身后。
很明显,想要通过第二层就必须进入房间,打败那个强大污染者。
普通人类的力量,绝对无法和他抗衡。
这时候,裴琮左侧的墙壁及时弹出了一个玻璃匣,打开后,一管深红色的针剂放在正中。
刚刚的全息影像已经告诉他们,对于血统纯净的人类来说,只要注射针剂,就能人获得超越常人的力量。
当然,也再无变回来的可能。
联邦的意图很明显,统帅候选人需要有对抗失控污染者的魄力,想通过第二层,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