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倪嘉怡,因为刚才周期的话,睫羽颤颤,似乎要醒过来,他上前,将门虚掩上,音量小得刚好够两个人听得清楚
“她睡了。什么缝纫机?”
周期声音也小起来,“我妈说你要把缝纫机给嘉嘉姐,等会搬过来吗?”
柏檀让周期先离开,“没事,我等会来搬。你的那些错题自己在好好看,尽量避免下次不出错。”
周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等柏檀进屋关好门之后,倪嘉怡还在睡,柏檀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但倪嘉怡已经睡着了。
柏檀猜测倪嘉怡是知道赵董莞他们要搬家了,舍不得他们离开,心情也跟着不佳。
他去接了一盆温水给倪嘉怡擦脸,握着她的手,低低说着,“哥哥不会离开你的。”
柏檀以为倪嘉怡应该不会睡很久,也舍不得叫醒她,自己在电脑上安静处理着前几天的业务。
到了晚上,倪嘉怡还没睡醒,柏檀意识到不对劲,低头去看倪嘉怡,发现她两边脸颊酡红,额头也沁着汗,发丝也跟着浸湿。
他摸了摸倪嘉怡的额头,烫得很。
倪嘉怡的温度不对劲。
柏檀知道倪嘉怡是发烧了。他摇醒倪嘉怡,“妹宝,妹宝,醒醒好不好?”
倪嘉怡被他摇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整个人很脆弱,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眉眼恹恹,“怎么了?”她的嗓子一开口就像是沙砾的砂纸,很嘶哑。
“你生病了,我们去医院。”
雨还在下。
柏檀找着手机和雨伞,蹲下来,示意倪嘉怡趴上来。
倪嘉怡盯着柏檀的背,沉默了一分钟才趴上去,她环着柏檀的脖颈,手臂也是烫得惊人。
倪嘉怡脑子昏昏沉沉,像是搅了一团浆糊。
她知道自己的身
体不对劲,应该是发烧了。
柏檀背着倪嘉怡,“还有力气打伞吗?”
倪嘉怡掀了掀眼皮,低低嗯了一声,她举伞,柏檀小心翼翼下楼梯,鞋子被溅水花打湿。
外面又吹风又下雨,柏檀还不能走的很快,因为雨会飘在倪嘉怡身上。
柏檀安抚着倪嘉怡,“妹宝,就难受一会,出去了哥哥就打车。”
倪嘉怡疲倦嗯了一声,她觉得自己全身都疼,骨头钻心似的断裂,整个人又冷又热,她咳了咳,“哥哥,我感觉我现在好不舒服。”
因为生病了,倪嘉怡正常口吻说出来的话,嘶哑低声可怜兮兮的状态,柏檀心也跟着被攥紧,也跟着倪嘉怡一起难受起来。
“柏檀,你小时候有没有觉得很累啊?要一直照顾我。”
“不累的。”
“柏檀,我和你道歉,我以前还骂过你。”
“哦,骂我什么?”
“我骂你是坏哥哥。”
“为什么骂我啊?”
“你不给我买东西。”
“对不起,那个时候没钱,哥哥以后补偿给你。”
……
马路上水坑,被路边的路灯照着,雨水激起涟漪像是很小的池塘,倪嘉怡沉默听着头上的雨声还有柏檀的呼吸声,她说,“哥,莞姨要搬走了。”
“我知道。”柏檀以为倪嘉怡是担心害怕分离,“没关系,我们到时候可以去他们的新家去找他们。”
“我们不能去找他们……”
倪嘉怡说着话,她和柏檀做错了事,如果两个人不分开去找赵董莞的话,她肯定不欢迎她们的到来。
雨声大,倪嘉怡的声音又小,柏檀没听见,声音关切又着急,扭头问她,“刚才说了什么?”
倪嘉怡想到赵董莞的话,“柏檀可以一直是你的哥哥,但可以一直是你的爱人吗?谁能保证他一直爱你啊?嘉嘉,爱很不值钱的,只有亲情,只有血缘才斩不断的。”
“嘉嘉,女生永远比哥哥吃亏的,你爸要是知道你和柏檀这件事,估计也要气死。”
她想到赵董莞失望又作呕的眼神,想到赵董莞和她分析厉害关系,想到她都是为了自己的好。
可是她和柏檀本来就没血缘关系啊。
倪嘉怡现在既心疼又后悔。
为什么要和柏檀戳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头贴在柏檀的后背,感受到他的温度。
可能因为自己的脸太烫了,倪嘉怡平静感受着属于她和哥哥的交融。
赵董莞今天对柏檀的鄙夷藏都藏不住了,话里话外都是柏檀引诱倪嘉怡,柏檀是个畜生。
倪嘉怡突然想到,其实柏檀也没错,她也没错,赵董莞也没错。
错的只是三个人的关系。
兜兜转转,啼笑皆非。
雨声很大,天地都好安静,只有她和柏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