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的浪漫主义是永无边界的、超出想象的,但仍旧为这个“深秋留下的礼物”惊叹了一声。她有些不知该怎么办好,这突如其来的礼物让她局促。
“这东西一文不值,你跟我这装什么外人呢?”徐远行坐在她面前,揉了下她蓬乱的头。
“不是,我没收到过这么好的礼物。”曾不野把花环抱在胸前。越相交,越不舍,越深刻。她不知该拿徐远行怎么办好了。
“别有压力,顺手的事。我还给小扁豆编了一个呢。”徐远行说:“我能给每个人编一个。”
“那你给每个人编一个。”曾不野瞪他一眼,磨磨蹭蹭穿衣服。太冷了,手都伸不出来。徐远行就又把她按回去,把她的衣服抱出去,抱到车上的空调口吹一会儿热风,把冷气都吹散。过了很久,他衣服里又鼓鼓囊囊回来,变戏法似的把她的衣服逐一掏出来让她穿上。
曾不野鲜少被人这样照顾,她太感激徐远行了。
这时徐远行抛出一个问题给她:“待会儿赵君澜他们问你的主卧昨晚为什么没亮灯,你怎么说?”
“我说我睡次卧了。”
“你真这么说?”
“有什么不能说?”
曾不野拉开帐篷,淡然地走了出去。赵君澜看到她刚要开口,她就走到他面前说:“昨晚我跟你徐哥睡的。”
把赵君澜所有八卦的语言堵了回去。
休整完毕后卡线通车了,他们终于又能上路了。苏和仍旧坚持让他们去家里坐会儿,理由是羊都杀了,不吃可不行。
大家都不忍心拒绝苏和的好意,所以这一天的卡线上,马、羊群、车队又一起上路了。通了车的卡线几乎没有车,又有谁会愿意在这样的冬天踏上荒无人烟的卡线呢?都是疯子罢了!
苏和的家不太远了,他们经过五卡,快到七卡的时候,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苏和的家。他的家在这里,可他的小羊们却走了那么远的路。想来他们的相遇也是离奇。
苏和说他的母亲有八十岁了,走路的时候上半身弓着。见到这么多人老人很开心,非要亲自给他们灌羊血肠。老人家的秘制羊血肠,是要先将羊血调味,然后灌进羊肠里,最后系紧上锅蒸。
苏和说老人家很久没灌过羊血肠了,就连他自己都很久没吃过了。苏和对母亲说,如果没有这些人,他的小羊都要死了。老人家一听,又从外面的雪堆里刨出很多冻羊蹄来,说要给他们酱上,让他们带走路上吃。
牧民表达感谢的方式很单一:杀羊、喝酒、临走时让你装的满满的。这样原始而朴素的感情,真令人动容。羊血肠蘸韭菜花或辣酱简直太好吃,他们吃得热火朝天。
可惜他们要继续赶路了。
苏和不肯收他们的红包,对他们说如果想吃呼伦贝尓的羊了就给他打电话。他想办法给弄到北京去。
苏和带着羊群一直送他们走了五里路,他的小羊群咩咩地叫,仿佛在欢迎他们再来。
曾不野特意在手机地图上标记了苏和的家,但地图总是提示她位置不精准,或是范围过大。这就让他们与苏和的相遇,看起来像是一场梦了。
这时头车正式播报今日行程:
今天我们将前往恩河俄罗斯民族乡,让我们跟长着俄罗斯面孔,却说着东北话的恩河人做朋友吧!
“喝不喝啊?”赵君澜问:“昨天没喝,今天得喝。喝完了睡个好觉啊!住木格楞啊?”
“木格楞好啊!好玩!”
车台里热闹起来,天南海北,一路聊到了恩河。
远远就看到一座座木格楞,像西方童话里的小房子。傍晚时候炊烟袅袅,让他们感觉回到了人间。
长着欧洲面孔的老奶奶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就连他们浩荡的车队都没能让她抬起眼睛来。小狗慵懒地卧在她脚边,倒是站起来叫了几声。
空气中有烤面包的味道,这让曾不野的味蕾开了。她好想吃现烤出来的热乎乎的面包。停好车后就一个人出去了。
找到一家面包店,老板说还要等一小时,她就又出去转转。路边有一家小商店,她琢磨了一下走了进去,碰到了徐远行。他正在结账,一个蓝色的小方盒子,听到开门的动静做贼似地把它放进自己口袋里。
看到是曾不野就问她:“你来买什么?”
“这不是巧了么!”曾不野说:“你买了我就不用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商店,恩河的夕阳将他们的影子在乡间小路上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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