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露眨了眨眼,回头望了眼时柒,即便心里再不愿意,一想到武田那些变态的折磨方式,她立马爬过去,跪在时柒面前,拽着她的衣角:“我错了……以前不该那么对你……时柒你行行好……原谅我。”
时柒淡淡地凝视着她:“之前令我‘毁容’的药,你下的吧?”
“那是我一时鬼迷心窍!”高露眼巴巴望着时柒。
“我住院时高烧不退,你为什么要强行往我喉咙里灌下滚烫的热水?”
高露偷眼环顾四周,众人鄙夷的目光如芒在背。“对不起……”她的声音细弱蚊蝇。
“是不是你四处散布我做过舞女,搬弄是非,搞坏我名誉?”
高露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低头不语。
“最后,”时柒冰冷地注视着她:“让我头发大把脱落的毒药,是不是你下在那盆洗头水里的?”
“不是我!”高露抬高音量,却在触及周围人洞悉的眼神时,声音渐渐沉了下去。
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看得出。
裴聿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手指轻叩酒杯,心底一点一点地沉下去——时柒的这些伤痛,她竟从未告诉过他。
突然,原野中将冲过来,暴起揪住高露的波浪卷,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高露被打得惨叫连连。
“中将先生。”时柒清冷的声音穿透了哭喊,“事情已经过了,我也不再和她计较。先生可否卖我个面子,饶她这次。”翻译官连忙上前。
时柒平生最恨男人打女人。
更恨日本人打中国人。
原野中将抬眸看了眼时柒,慢慢地松开手,却将蹲在地上的高露一脚踢开,用日语骂着什么。
高露匍匐外地,嘴角渗血,嘴上说着感激,心里对时柒的怨恨却如野草般疯长!
发泄完愤怒,原野中将举杯朝裴聿走过去:“今日是我顾虑不周,裴先生勿怪。”
“原野君费心了。”裴聿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轻松模样。
俩人一番推杯换盏。
原野中将的眼角瞄过裴聿——对于这个男人他一向不太信任,尽管天皇信任他,但他毕竟是华人,是异族。
华尔兹响起,时柒再次依附着武田大佐,大佐看了看裴聿,对方和中将聊的起欢,看都没看过来一眼,他于是欲拒还迎地陪时柒跳舞。
时柒温柔地望着他:“怕什么,他都不在乎我。”
开始他还只是捏着她的小手手,跳着跳着胆子大了,竟然贴着她耳朵说话。
丝毫没有察觉到不远处那一道偶尔投过来的森冷目光。
“大佐,上次实验室丢失的药剂你们有线索吗?”见武田心情愉悦,时柒适时地提起这事。
“小野猫对药剂这么上心?”武田轻抬她下巴。
“人家好奇嘛~”时柒指间轻点他胸口,“上次看了那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太震撼了,大佐还有更厉害的吗?也让我开开眼界。”
武田哈哈哈笑起。
剐蹭了下她的鼻子:“调皮。”
他眯着眼睛打量她——经过这些天的来往,时柒对他还是非常信任和崇拜的,甚至不惜为了他背叛自己的老公。现在还为了他与那么有钱的男人合离,他若再不满足她这点小要求,岂不显得他不够真心?
“好。”武田点点头:“过两天带你去见识一个‘大动静’。”
“谢谢大佐。”时柒笑靥如花。
武田的咸猪手情不自禁握紧了她的腰,时柒恶心地推开他。
“怎么?”武田警觉。
“疼。你那晚那么用力,人家……到现在都疼。”
哈哈哈哈,大佐满意地笑开。
时柒也笑,心里却装满下一步行动。
不远处,原野中将看见裴聿凝视着舞池里两人的目光,眼珠子转了转:“裴桑当真对这个太太一点都不再上心?”
“女人~”裴聿举起酒杯侧过脸:“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呵呵,裴桑果然像传说中一样风流啊。”
晚上,时柒拿着裴聿给她的钥匙找到别墅的地址,愚园路上双层小洋楼,离愚园公寓的位置很近。
却突然忆起之前外婆留下的旧物,以及那本俄国的电影书都还放在裴宅,于是她踏上电车回去拿。
非万不得已,她不想见到那个男人!
毕竟他丝毫不在乎自己,仗着钱多像扔抹布一样地把她扔掉。
果然,刚踏进裴宅,就看见一个女人往裴聿怀里钻,裴聿单手揽着美人,另一只手则翻着书页,风流相毕露。
见时柒进来,女人赶紧从他身上下来,却被裴聿按住脑袋继续埋入他怀里。
关键他从头到尾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知道谁来了。
刘嫂见状,故意抬高音量想暗示裴聿:“太……时小姐!”
时柒微昂下颌,头也不回地往一旁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