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舟很快回来。
江萌在卧室里,远远地听见他低声说话:“不用证件,家里有人。”
门板又被扣了两下。
“江萌。”陈迹舟在门口喊她。
江萌跑回来,说:“有的有的,在的在的。”
一看,陈迹舟居然带了个开锁师傅回来。
江萌愣在那里。
她小声说:“你的办法?”
“对。”他点头。
“……”
师傅简单问了她两句,江萌说是爸妈出门不小心把门多锁了一道。
师傅人狠话不多,很快就拿工具开始干活了。
隔着小门,江萌看了看陈迹舟,一副还以为你多高明的鄙视眼神:“小时候你都带我翻墙的。”
她小时候住的那南三区二层楼老破大,就是顺着老榆树爬下去都不会摔死。
陈迹舟无语地看她:“13楼,我蜘蛛侠吗?”
江萌很紧张地想,这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了,“那你也别用这招吧?”
她看了眼在忙碌的开锁师傅,又小声道:“感觉自己在越狱。”
江萌说完抬眼,发现陈迹舟看着她在笑。
眉眼弯弯,唇红齿白,清逸俊朗。
江萌如果一直盯着他看,是会对这幅长相脱敏的。但是如果猝不及防被帅到,偶尔也会卡壳一下。虽然不是他的迷妹,但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的样子能把人迷得七荤八素。
他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灵活一点行不行?”
这个语气,如果不是有纱窗挡着,他大概要敲一下她的脑袋,像是催促那里快点动起来。
开锁师傅似乎是觉得这俩人意图不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陈迹舟低眸:“没事,您接着开。”
师傅没动,又狐疑地看向江萌。
陈迹舟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门要是走不了,一会儿她趴着下去,更难看不是?没准还得咱俩给她抬走。”
师傅:“……”
江萌:“……”
陈迹舟扬扬下巴:“赶紧的吧。”
道德威胁还是有用的,工具继续动了起来。
门很快被打开,前后不到十分钟,陈迹舟给师傅塞了钱,道了声谢。
开锁师傅走了,门就敞着。
江萌走进走出,走出又走进,格外神奇:“不是,怎么就能这么打开了呢?”
他靠在门框上,低眸带笑,看她像第一次越狱还不太适应的惊喜表情,又学她气若游丝又娇声娇气的语气说话:“陈迹舟,我要死了,我不活了,我要跳楼~~”
江萌对上他的笑眼,把人往外推:“讨厌啊你,能不能别这么欠。”
陈迹舟本来才跨了一只脚进门槛,这下又被她推出去了。他将手腕搭在门框上,吊儿郎当地笑:“一个电话的事。我不来,你就闷在里面把自己闷死。”
江萌看看门锁,“我总归还是有点害怕。”
门锁不是门锁,是隐形的权威。
她会流泪卖惨,会吵闹争执,甚至会在事后冷脸发誓再也不跟他们说话了。
可她没想过还有别的解法。
她习惯性地祈求权威的宽恕,却不能将它打破。
然而,他毫不在意地说:“坏事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跟你有什么关系?天塌下来还有我呢。”
江萌笑着揶揄他:“这么过时的台词都说的出来,武侠剧看多了吧?”
不过嘛,确实是很帅气的。
有他在,她就会无比心安。
陈迹舟一点也不害怕家长,在他看来,最坏的结果就是挨顿揍。反正他不会打死你,明天还能擦擦伤口站起来接着快活。
“武林高手都是自己撬开,还花这个钱。”江萌往家里走的脚步都变轻快了些。
陈迹舟还懒散地靠在门口呢:“那太缺德了,就你这脾气,过河拆桥报警抓我怎么办——请我进去坐坐。”
江萌哦了一声:“进来坐坐。”
他走进来:“钥匙我看看。”
江萌把找出来的断掉的钥匙放在茶几上。
陈迹舟:“plana:顺利的话,楼下十块钱配把新的,在他们回来之前把你锁回去。”
他把钥匙两端断裂的部分拼凑在一起,因为断得很干脆,没有磨损,齿痕还都很新,“天衣无缝。”
江萌飞快地清了沙发上的杂物,请她的军师坐下:“陈少请坐,planb是什么?”
陈少坐下。
“planb,事迹不幸败露,启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努力越描越白,让他挑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