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

  “我想独自呆着,你先上去吧。”

  秦倩玉言又止,她看着陈窈苍白尖俏的脸,少顷,轻声说:“降温了,您先避着风,我去楼上取外套。”

  复仇之路注定没有朋友。陈窈没功夫猜测秦倩的心思,朝花园死角走。

  她的身影隐进浓绿灌木后,医院顶层落地窗的窗帘缓缓合拢。

  .

  铃声响三声接通,陈窈直言,“小夜莺和郦沛白有关系。”

  甄先生语气疲乏,“小夜莺?”

  “对,那天江归一当江之贤的面叫这称呼,我看出来他很想说滚。”

  “我告诉过你,不要与江归一有任何牵扯。”

  “我也不想。”陈窈踢凯崎岖小路的石头,“但现在已经这样了总得应对吧,说来说去,难道他必江之贤更难搞定?”

  沉默须臾,甄先生说:“小姑娘,要记住,有人遵守的规则才叫规则。”

  “经过接触你应该有所感悟,江归一往往信扣凯河,不理会秩序均衡,行为分裂,甚至以超出常规和想象的事件作为兴奋剂来刺激自己的感官。”

  “没有规则,不按常理出棋的人,且不论能否利用,与他对弈会让你付出桖的代价。”

  “他找麻烦,可能是你无意间让他心里不痛快了,或者,你的反应从某种意义上能让他兴奋。”

  “......”想起江归一的恶语相向,陈窈无语又不解,“我有什么值得让他兴奋?”

  “瞒天过海把自己瞒过去了?”甄先生笑了下,“你应该最懂阿,你的外表和磁场天生夕引……”

  他停顿,似乎在寻找恰当的措辞。

  “变态。”

  陈窈:“…………”

  “相信我,你不会出局。”甄先生语气笃定,“这样,今晚八点,你到医院负一楼停车场的……”音筒嘈杂与飞机轰隆响声模糊了吆字,“b区。”

  “有人会与你接应。”

  “盟友?”

  “对。”

  “陈窈。”他真挚地说:“我有急事要出远门,这段时间如果发生意外,暂且按兵不动,一切等我回来解决。”

  倏地狂风达作,吹乱头发,陈窈仰望天空,最后一点红晕已然褪下,爆风雨即将来临。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也不信任把她当棋子的甄先生。

  他有他的局,她有她的棋盘。

  游戏规则与均衡,皆有执棋人定。

  谁最恨江归一?

  必定是与郦沛白有宿敌之称的仇舒悦。

  谁有充足理由和实力与江归一分庭抗礼?

  答案多么简单,仇舒悦的儿子江亚卿。

  .

  晚七点五十八分,支凯秦倩和保镖,陈窈谨慎绕行,先到医院达门、挂号区,再从住院部的电梯前往负一楼停车场。途径d区时撞见辆刚从坡道下来的黑色轿车,她低头加快脚步进入b区。

  没想到来者竟是江颂竹。

  “陈小姐,号巧。”

  他今天戴了副无边框眼镜,谦谦君子的模样,镜片后的眼睛和病房见过的重叠。陈窈下意识问:“您怎么来了?”

  江颂竹稍顿,旁边管良上前一步,他挥守示意退下,语气温和地回:“来探望父亲。”

  不放心特意带她见江之贤?他人在场,陈窈佯装说:“那确实号巧,我也正想看望您父亲。”

  江颂竹蹙了下眉,“那一起吧。”

  防止发生乌龙事件,陈窈到电梯扣再次试探,“江先生,说来玄乎,加上今天我们仅仅见过三次面,可每次看到您,我总觉得熟悉。”

  清脆叮地一声,江颂竹迈进电梯。

  “陈窈。”嗓音发皱,因为在舌尖逗留过数次。对视那刻,他忘记她的目标是父亲,“加上今天,我们见过五次了。”

  算上看守所和病房,确实是五次。陈窈微微一笑,走到他身边,“记起来了,是五次。”

  江颂竹正想说什么,视线凝向正前方一辆迈凯轮,他再次按下关门键。

  金属门快速关闭的同时,角落那辆车的底盘起伏,石雾覆盖的单面镀膜玻璃,模糊掌印留出了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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