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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锦衣卫780

望的深渊。

  《蚀空·酸雷劫》

  第三章:蚀骨之仇

  嘉靖四十年戌时,铅山的暴雨劈在赵莽脸上,混着他额角的血珠往下淌。腰间的青铜酒壶硌着肋骨,壶身的“仇”字被毒浆蚀得深浅不一,像道永远不会愈合的疤——那是他用妻儿的血,蘸着矿洞里的酸水刻下的。三年前的冬夜在眼前闪过:倭寇的火把照亮村庄,妻子的尖叫混着孩子的啼哭,最后都消失在倭刀的寒光里。

  “赵头儿,倭人又来探矿了!”老拐的声音带着颤音,指缝间还在渗着黑血——他的铅毒已入肺,此刻每喘口气,喉咙里都发出“咯咯”的响声。赵莽摸了摸酒壶,壶盖内侧的汞珠在暴雨中闪着光,那是他特意封进去的“毒引”——只要倭人打开酒壶,挥发的汞蒸气混着酸雾,能在瞬间蚀穿他们的呼吸道。

  矿洞外传来铁甲摩擦声,三五个倭寇举着绘有“五三桐”的灯笼走来。赵莽躲在岩缝后,看见为首的武士卸下面甲,露出左脸的刀疤——正是三年前砍死他妻儿的那个倭寇。刀疤武士的鼻尖动了动,忽然指着地上的毒浆:“硫黄?不,是铅汞之毒。”他的汉语带着生硬的口音,却让赵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主,

  “给他们。”赵莽将酒壶递给老拐,眼神里淬着毒,“就说……是矿工自酿的‘地脉酒’。”老拐踉跄着走出岩缝,酒壶在他颤抖的手中晃荡,壶口的软木塞早已被酸雾浸得发脆,只需轻轻一拔,便能释放出致命的毒雾。刀疤武士接过酒壶,凑到鼻尖闻了闻,忽然皱起眉——酸雾的刺鼻气味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汞腥,像蛇信子般,舔过他的鼻腔。

  “八嘎!有毒!”刀疤武士反应极快,却在扔开酒壶的瞬间,软木塞崩飞,银亮色的汞珠混着酸雾喷涌而出。赵莽看见最骇人的一幕:汞蒸气遇冷凝结,在倭寇的甲胄上凝成细小的毒珠,顺着领口、袖口钻进去,与他们皮肤上的汗水反应,立刻蚀出黄豆大的坑洞。离酒壶最近的倭寇惨叫着扯下护腕,却看见手腕内侧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底下跳动的血管。

  “退到矿道深处!”赵莽趁机甩出藏在袖中的“毒蒺藜”——那是裹着硫化铅的铁刺,扎进地面后,与雨水反应生成剧毒的硫化氢,在脚边形成紫色的毒雾团。刀疤武士的刀砍在岩壁上,溅起的酸水落在他的刀刃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倭刀的精钢在铅汞之毒面前,竟像块腐朽的木头,刀刃迅速卷边,露出里面暗红的锈迹。

  矿洞深处的“酸雷”再次轰鸣,岩壁上的铅矿层渗出大量酸水,与地面的汞河汇流,形成一条泛着荧光的“毒河”。赵莽看着倭寇们在毒雾里跌撞,忽然想起妻子临死前的眼神——那时她护着孩子躲在灶台后,看见他冲进来,却只来得及说一句“跑”。此刻他踩着毒浆前行,靴底与地面摩擦,迸出的火星点燃了悬浮的硫化氢,腾起的淡紫色火焰,像给矿洞披上了一层复仇的纱。

  “你叫赵莽?”刀疤武士靠着岩壁喘息,左脸的刀疤被毒雾蚀得发肿,“三年前的渔村……你是那个躲在柴堆里的懦夫。”他的话像把刀,戳进赵莽的心脏。三年前的耻辱在眼前闪过:他确实躲在柴堆里,看着倭寇杀了妻儿,却不敢冲出去——直到今天,他才明白,真正的懦夫不是躲起来的人,是被贪欲蒙住双眼,用毒雾伤害无辜的自己。

  “我不是懦夫!”赵莽的吼声混着酸雷的轰鸣,他掏出藏在怀里的妻儿遗物——半块被血染红的布衫,上面还绣着妻子未绣完的花纹。刀疤武士看见布衫,瞳孔忽然收缩——那是他当年从孩童手中扯下的布料,此刻却成了赵莽复仇的执念。毒雾中的汞珠爬上他的眼睑,腐蚀着他的眼球,却让他在失明前,看清了赵莽眼中的疯狂与悔恨。

  “杀了我……你也活不成。”刀疤武士的声音渐渐微弱,他的甲胄下,皮肤已被蚀得千疮百孔,汞液顺着血管流进心脏,在里面凝成致命的“毒核”。赵莽忽然想起矿主的话:“毒雾面前,没有赢家。”此刻看着倭寇们的惨状,他忽然觉得,自己早已和他们一样,被贪欲与仇恨蚀空了心,成了地脉毒雾里的活死人。

  矿洞顶部的岩石终于不堪重负,“哗啦”一声塌落,堵住了唯一的出口。赵莽被气浪掀翻,摔在毒浆里,他的手臂立刻被蚀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银亮色的汞珠顺着伤口爬进血管,带来刺骨的凉意——那不是疼痛,是地脉在告诉他,复仇的火焰,终将烧向复仇的人。

  老拐爬过来,手里攥着赵莽妻儿的布衫,忽然咳出一口黑血:“头儿……回家吧……”他的话没说完,便咽了气,瞳孔里映着矿洞深处的酸雷——铅汞与硫化物在地下河剧烈反应,生成的硫化氢与二氧化硫已达到燃点,只需一点震动,便能引发惊天动地的爆炸。

  赵莽望着老拐的尸体,忽然笑了——原来他早已无家可归,三年前的村庄毁于倭寇,如今的矿洞毁于贪欲,而他自己,早已在蚀骨的毒雾里,丢了灵魂。腰间的酒壶滚落在毒浆里,壶身的“仇”字被酸水蚀得只剩半边,像个未写完的“悔”,漂在银亮色的汞液上。

  当第一声酸雷炸响,赵莽看见紫色的毒焰裹着铅矿碎末涌来,他忽然想起妻子绣的花纹,想起孩子喊他“爹”的声音——这些记忆在毒雾里渐渐模糊,最终被酸雷的轰鸣吞没。铅山的暴雨仍在肆虐,却洗不净矿洞里的毒雾,冲不走人心的贪欲与仇恨——它们终将随酸雷沉入地脉,成为永远的警示:

  这世间最可怕的蚀,从来不是酸水与汞液的侵蚀,是仇恨与贪欲蚀空人心,让曾经的受害者,变成新的加害者,在无尽的轮回里,永远逃不出“蚀骨”的劫。

  倭寇的“五三桐”旗帜落在毒沼里,被酸水蚀成碎布,随汞液漂向矿洞深处——那里,赵莽的尸体与刀疤武士的残骸躺在一起,他们的皮肤被毒雾蚀得难辨面目,却都紧紧攥着手中的“执念”:一个是染血的布衫,一个是卷边的倭刀,最终都在酸雷的余烬里,化成了地脉的一部分。

  毕竟,地脉的毒雾从不分辨对错,它只知道:当人类被仇恨与贪欲蒙住双眼,用毒雾与刀枪伤害彼此,那么,所有的越界者,终将在自己亲手制造的“蚀空”里,付出最残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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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死亡,是让灵魂,永远困在毒雾弥漫的深渊,

  再也,回不了家。

  铅山的黎明在毒雾中到来,矿洞外的野菊顶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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