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左贤王连续后退。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
他手里握着竹简,脸色煞白,全没了方才咄咄逼人的优雅。
“放开我!”我扭了扭腰,媚眼含煞。
这似乎比李广老前辈的弓更管用。
左贤王很快从惊诧中缓过劲,失笑,“看来,大阏氏并不想本王死!”
招手之间,我身子一松,禁锢撤了。
“有水喝么?”
……
大雾笼罩着洪池海,大湖边,我和左贤王坐在九盏风灯下,看湖。
其实,看不远,灯光所及,不过数丈。
他没有水,只有酒。
我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媚笑,“我要呼屠吾斯的命……”
左贤王接过酒囊,问,“想干嘛?”他仰起脖子,一大口。“大阏氏这是,向本王宣战?”
湖水波心荡,无冷月相伴,无趣。
我摇摇头,有点发昏,“不,为了居延海的子民,都有羊奶喝,有皮狍子穿……”接过酒囊,再灌一口。
我仰着脸,看那两只红色的星星。
“右日逐王十万苍狼骑,已经南下西域。”左贤王冷哼一声,给自己狠狠灌了一口酒。接着说,“他女儿阿提娅公主,捏着车师国王的命根子,三万驼军。”
他接过酒囊,“何况,大单于远在漠北龙庭,汉人就是打赢了,也别想找到那个地方。”
“杀了他,贤王就是漠北草原新的大单于!”我忽然想赌一把,很想。
“喔!说说看?”我看见他两只眸子,亮了。
“西域须卜骨的十万苍狼骑,还有阿提娅的三万驼军,我帮你打。”我接过酒,狠狠灌了一大口,“贤王杀了呼屠吾厮,我以圣女的名义为贤王祭天。”
“圣女?……远远不够……”左贤王冷笑。
“想要什么,说吧!”我又灌了自己一口,喉咙里,发烫。
“ 本王有个条件!”
“嗯?”
“做本王的大阏氏!”
我脸皮发烧,看着籍侯墡妖艳的俊脸,娇躯胀得难受。
“杀了呼屠吾厮,人就是你的……”
灌进去一大口,瞬间呛出眼泪。
九盏风灯忽然点燃烈焰,左贤王猛地搂住我,狠狠吻下来。我被勒出弧线,喘息着抵住他,“看见人头再说……”
眸子血红,“先收利息……”
四周燃起一片火海,烤得人浑身发烫。
刀气散去,悬浮在身边。
弓,收了箭,静静陪伴。
唯有四面烈火,似乎燃不尽,烧不完。
雾气茫茫,在火海中涌动着氤氲旖旎,如同一个火圆,要把一切烧成灰烬。
……
清晨,雾气依然浓烈。我睁开眼睛,身上一袭白衣,还有热乎乎的臂弯。
“匈族的勇士,说了不算数,丢脸。”我闷在臂弯里呢喃。
“放心,我的大阏氏,你会满意的……”
那个不要脸的妖艳,哼唧着说。
……
两匹马,在雾中疾驰,马头前,总是有九盏风灯,旋转着引路。
约莫大半日的脚程,终于冲出雾气,我看见白茫茫的雪原。
左贤王籍侯墡,挥着马鞭,指向前方。
“我的大阏氏,如你所愿,如果不是你……”他夹着马腹向前踏着马蹄,“那些汉人,都会死……。”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雪原,远处,一望无尽的战马弯刀,一直向远处延伸,直到融入苍茫。
我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小心大祭司兀鹫!”他圈回马,和我相对而立。“记得,退兵三十里。”
我和左贤王匆匆分了,再次冲进那片大雾,去找西征军的位置,只是,这次有那九盏灯引路。
左贤王也赶回去,率军疾速后撤,理由是汉军在大雾里设下埋伏,正等着匈族大军杀进迷雾,好一窝端掉。
浓雾如昨,可好在那九盏灯始终方向明确,没有怎么绕路。
我紧赶慢赶,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西征军驻地。
“什么人,停下,不然放箭了!”前面能见度很差,约莫数丈。
“速速通报中军,大都督家眷有紧急军情!”我尖叫。
我收了九盏风灯,原来是一串九节骨链。把它套在腕子上,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踏雪而行。
“叫什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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