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再生金属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熔炉中逐渐转化,银蓝色的光泽越来越纯净。
芬格尔的青铜长刀也在高温中渐渐软化,刀身上的旧伤和缺口被液态金属一点点填补修复。
就在这时,林离走到路边,抓起那截暗金色的脊椎骨,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咔嚓”几下掰成数段,随手丢进了熔炉。
“师弟你这是?!”芬格尔瞪大眼睛,手里的锤子晃了晃。
“听说你缺钙,这玩意大补啊!”林离一本正经地说,脸上带着笑意。
芬格尔嘴角抽搐:“我谢谢你啊!但这是能随便往刀里加的东西吗?!”
“或许吧。”林离不置可否。
断裂的脊椎骨在熔炉中沉沉浮浮,丝毫没有要融化的迹象。
林离倒也不意外,毕竟这是那个混血君主身上唯一留下的东西,没那么容易处理。
随着时间推移,青铜长刀的塑形也接近完成。
他盯着通红的刀身,突然若有所思地说:“按照中国古代的习惯,用人的精血当冷却液淬火效果会更好来着……”
他转头看向芬格尔,“要不师兄你放点血来?”
“想都别想!”
芬格尔一蹦三尺高,抱着胳膊连连后退,“我这血统纯度放血还不得把刀给污染了!”
“哼哼……还好我早有准备……”林离走到淬火槽旁,从包里翻出几个密封的试管。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芬格尔凑近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龙血?等等,这也是战利品?”
“哦,这个不是。”林离晃了晃试管,“副校长那儿顺的,还加了些稳定剂,不会让刀产生排斥反应。”
他小心地将龙血倒入淬火槽,特制的冷却液立刻变成了暗红色,表面泛起细密的气泡。
“准备吧,师兄。”
林离活动了下手腕,“等你敲完自己的刀就开始最后的淬火开锋,三把刀一起。”
芬格尔咽了口唾沫,看着熔炉中三把泛着不同光芒的武器:
村雨的银白、村正的暗沉,以及自己那把正在向青金色转变的长刀。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抡起锤子继续工作,但这次的敲击声明显比之前认真了许多。
————
时间缓缓过去。
傍晚,芝加哥河畔。
冰冷的河水拍打着石砌堤岸,雾气在河面上缓缓流动,远处摩天楼的灯光穿过夜色,却在河面化作支离破碎的倒影。
一艘锈迹斑驳的货轮停泊在23号码头旁,船身的漆皮剥落,露出暗红的锈迹,像是一块块干涸的血痂。
河风卷着油污与铁锈的气味,在空荡的河面上逡巡。
忽然间,轻缓的脚步声踏碎了寂静。
“让我看看那儿有什么,好把这神秘解开——
让我的心稍微静一静,就把这神秘解开——”
爱伦·坡的《乌鸦》随风飘荡,男人的声音低沉优雅,带着几分醉意般的慵懒。
他踩着潮湿的鹅卵石路面,修长的身影从雾中浮现。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银灰色的短发,苍白的面容,一双翡翠般的绿眼睛在黑暗中莹莹发亮。
他披着一件墨绿色的长风衣,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腰间挂着一把造型精巧的短弓,弓身缠绕着银丝藤蔓纹路,宛如精灵的造物。
“——准是风声,岂有他哉!”
他停在码头边缘,指尖轻轻拨弄着弓弦,发出轻轻地震颤。
阴影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无声显现,青铜面具的橄榄石眼睛在暗处泛着幽光。
“齐格鲁德家的天才……”
她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如夜风拂过竖琴的弦,“你的弓弦,是否已为渡鸦而颤动?”
年轻人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支漆黑的箭矢,箭头雕刻成龙牙的形状。
“永不再犹豫,女士。”他微微欠身,绿眼睛在月光下闪烁。
“齐格鲁德家的小少爷终于肯移尊降贵了?”阴影中的青铜面具没有动弹。
“请别用那个可悲的姓氏称呼我,织命者女士。”
年轻人用名贵的皮鞋挑起地上一只死老鼠甩进河里,“我带来的渡鸦都是无家可归的野狗,和那些老古董没关系。”
织命者微微侧身,长袍如水银流动:“看来你很满意这批演员?”
“如果是指那群连《尼伯龙根》和《魔戒》都分不清的蠢货......那还是算了....”
年轻人瞥了一眼雾气中逐渐显现的几艘黑色快艇,略作犹豫后开口:“不过女士,您当真要我从下水道爬进卡塞尔?这可比让瓦格纳歌剧里的英雄去掏阴沟还失礼。”
但面具下只传来轻笑:“密歇根湖底的泄洪通道直通冰窖,比正门优雅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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