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触角与利爪上的诡气滋滋燃烧。
烟尘中,一个身着赭黄神袍的身影缓缓步出庙门。
他头戴平顶冠,冠冕垂落的玉串在金光中明明灭灭,腰间悬着块刻满古篆的青铜印,印文在光影中流转成“土地”二字。
最诡异的是他的面容——左脸英武如青年校尉,眉骨处有道尚未愈合的战伤疤痕,右脸却覆着金色神纹,眼瞳深处翻涌着地脉灵光。
他手中握着半块断裂的庙门牌匾,正是应鸿羲见过的“望”字残片,此刻木茬处渗出的不再是血纹,而是流淌的金色光液。
神袍下摆扫过地面时,青石板上立刻蔓延开蛛网般的地脉纹路,那些灰黑色诡气触碰到纹路便化作白烟。
老诡的触角刚想偷袭,却被他袖口垂下的玉带轻轻一卷,整只诡物像被抽走骨头般瘫软在地。
应鸿羲猛地睁大眼睛:谁?!这是谁?!
金光中,赭黄神袍的身影缓缓转身:“吾乃秣陵土地蒋子文,尔等诡物好大的胆子,敢在吾界域内戕害生灵?”
“土地神?”应鸿羲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
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神?!
诡异刚出现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拜过,也不是没想过各种方法求过,可神一直没有出现。
然而现在,一个东西冒了出来,说他是土地神?!
老诡的触角剧烈颤抖起来,那些原本贪婪盯着应鸿羲的黑虫突然纷纷坠落。
它活了近百年,从未闻过如此霸道的净化气息,像是地脉本身般厚重的法则压制,每呼吸一口都像吞进烧红的烙铁。
没脸诡异肩颈的血口不再冒泡,反而渗出灰黑色的恐慌,它本能地想逃回巷口,却发现脚下青石板已被金色地脉纹路锁死,每挪动一步都扯得诡气滋滋作响。
“想跑?”蒋子文袖中玉带突然化作游龙,精准卷住老诡的触角往回一拽。
老诡惨叫着甩出半截触角,灰雾般的躯体竟开始崩解:“神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没脸诡异见状立刻转身,利爪竟对着蒋子文做出叩拜的姿势,血口发出嗬嗬的求饶声,只是没有面孔的头颅看起来更显扭曲。
应鸿羲靠在庙墙根,看着两只刚才还觊觎他血肉的诡物此刻像丧家之犬般瑟缩,居然有些忍不住想笑。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
他们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现身,就能克制诡异!
“想跑?问过我了吗?”应鸿羲不知道从哪里爆出了力量,抽出小腿上的匕首,嘶吼着朝老诡扑了过去,匕首精准刺入对方眼窝处的黑虫堆。
老诡发出比刚才更凄厉的惨叫,躯体爆成灰雾时,一枚鸽卵大小的灰黑色晶核滚落在地,表面还缠着未散去的触角残丝。
没脸诡异吓得转身就撞向庙门,却被蒋子文指尖弹出的一点金光击中后背,整个诡物像被扎破的气球般爆开,只留下枚指甲盖大小、泛着血纹的晶核。
应鸿羲捡起两枚晶核时,手指突然触到口袋里的罗盘——指针不知何时已停止旋转,正稳稳指向蒋子文手中的“望”字残匾。
土地神低头看他脸上的紫斑,冠冕玉串轻轻晃动,发出清越的声响:“凡躯被诡气侵蚀至此,还能撑到现在,果然不愧是华国军人……”
刚一说完,指尖突然点向应鸿羲眉心。
金色光流顺着紫斑渗入体内,那些爬满半边脸的诡异纹路竟像冰雪般消融,喉头腥甜感也随之褪去。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肺里再也吸不进灰黑色的诡气,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气。
“这两枚晶核……”土地神屈指一弹,应鸿羲掌心的灰黑晶核突然泛起莹润白光,表面的触角残丝与血纹尽数剥落,化作两枚纯净的淡金色晶体,“收着吧,望川镇的地脉灵气,不该被诡气玷污。”
应鸿羲刚想开口道谢,却见土地神身影已化作万千金光,手中“望”字残匾飞回庙门原位,裂开的“望”字竟自行愈合,渗出的金液在牌匾上凝成八个古篆:“地脉恒安,望川无诡”。
“土地神!”
应鸿羲惊慌呼唤,却没有得到土地的任何回应。
“你……你还活着?”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
应鸿羲转身看见刚刚那个跑掉的少女,她又回来了。
“你没事吧?”
“我没事。”
……
应鸿羲望着愈合的“望川镇”牌匾发愣时,土地庙深处突然传来阵阵金光。
蒋子文的身影在镇口老槐树下重现,赭黄神袍扫过之处,青石板上的纸钱灰化作萤火,歪脖子树瘤里渗出的诡气竟凝成露珠滴落。
“那是什么?!”
少女抬头,瞪大了眼睛。
土地神指尖点向井台——那口曾浮着纸钱的老井突然喷涌出金色泉水,水花溅到墙根蜷缩的乞丐身上,他褴褛衣衫下的紫斑瞬间消退,茫然睁开眼时,身边的灰黑色诡气已散成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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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鸿羲这才发现,空无一人的街道并非真的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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