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开心,说这是他和他丈夫爱的结晶,还和我们说,等小宝宝生下来会叫我们哥哥,我们都很期待。”祝知希说着,叹了口气,“结果生产时候出事了,大人小孩都没保住。”
“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像妈妈吧,一到我的事,我哥就特别紧张,但是我偏偏又很爱自由,讨厌被管,所以老吵架,整天鸡飞狗跳的,我爸也拿我们没办法。”
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别人很难理解。一见面就吵,不见面又担心。
“之前我在国外,有一阵子因为当地的信号原因,和他们失联了,后来联系上之后,他直接飞去找我,还死活给我安了个定位软件。”祝知希说着,笑了笑,“很夸张吧?不过那个软件定位没有很精准,半径三公里的范围内。”
“他是担心你,我能理解,这样比较安心。”傅让夷说完,结合了他提到的背景,又道,“他可能有创后应激。”
“我也觉得,让他看医生他也不去。”祝知希撇撇嘴,“他说话是很难听,但心真的不坏,也不是针对你。”
傅让夷点头:“能理解,毕竟我说话也不好听。”
听了这话,祝知希差点笑出来。你还知道啊。
“而且,他的担心是很正常的。”傅让夷说,“自己的弟弟突然结婚,如果一不小心,偏偏又在万分之一的概率下成为了受孕的Beta,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一场噩梦。”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想把倒计时告诉他们的。祝知希想。
还不止,在祝则然的视角里,他是和一个有易感期恶性综合征的人结的婚,危险指数翻倍。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傅让夷说着,忽然噤声。
祝知希敏锐地捕捉到,问:“不会什么?”
“……不会放在心上的。”
总觉得他原本不是要说这个。但祝知希还是点了点头。
帮讨厌的祝则然解释过后,他心上压着石头少了一块,但还剩许多。他挨个掂了掂,本想再挑个小的,轻轻丢出来,试探一下。
但傅让夷先开口了:“其实很多事,我不是刻意隐瞒你,我只是……习惯了不说。”
这打乱了祝知希的节奏。
他忽然想到傅让夷坐在餐桌前,第一次和他深入交谈的样子,很理智,很清醒,也充满了防备心。
他肩膀一沉,轻声道:“我明白。其实我不是要求你对我绝对坦诚,这是不可能的。我没那么幼稚。我只是……只是想多一点点知情权。”
车窗外一片白茫茫,祝知希视线飘得很远。
他也没有彻底坦诚,只道:“就像你说的,我是你的朋友,朋友也可以知道一些你的过去吧,就像李峤。”
他至少知道你分化时发生的事。不至于像我一样,莽撞地要帮你做主决定治疗方案,却被略过。
“可能在你眼里,把自己的过去说出口,就是在暴露伤口,给其他人一个伤害你的契机,但是我可以向你发誓,我不是那种人。”说到最后,祝知希的语速加快了不少,有些急。
这显得他的话好像更苍白了。
车厢里静得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几秒钟后,傅让夷才终于开口,声音有种年长者包容的力量:“为什么要发誓?我当然相信你。”
“你只是想要消除信息差,想站在一个平等的台阶上和我对话。而且你对话的目的,其实只是想帮助我,或者说,安慰我。”
这句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祝知希的心。
“你对你自己的评价很客观。”傅让夷温声说,“确实是小天使。”
“我才不是。”祝知希快速反驳,又垂下眼。
不,这把刀太仁慈了,剖得还不够深,还不够透,再往里割一些,才能看到他那些最真实的欲望。
沉默了一会儿,祝知希才说:“和你相处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你有很多不开心的过去,每次我想问,你都不愿意说。如果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也没什么好不高兴的,但是……”
“我今天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到最后,他还是一口气搬起了最大的石头,“这些过去,就跟你的信息素一样,很多人都能闻到,只有我闻不到。”
“可是,我不是那个‘最特殊的存在’吗?”
他问出这一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声音有些颤,于是咳了两声,安静了。
傅让夷没有立刻给他答案,反而停下了车。
这时候祝知希才意识到,他说的“遗址”已经抵达了。然而这四周和他想象中的遗址很不一样,没有标识和围挡,也没有被挖出来的工地。
目之所及是一片破旧的建筑,许多褐色残墙上还画着鲜红的“拆”字。车门关闭时,惊起几只白色飞鸟,盘旋在灰蒙蒙的天空。零星的雪飘下来,像振翅后散落的羽毛。
傅让夷带着他,过了马路,来到这条荒芜街道的某个建筑前。
这里看上去像个旧小学,建筑外壁粉刷的水绿色墙漆早已斑驳,像一片片霉菌。窗棂锈蚀,没了玻璃,每扇窗都变成一个大洞。大门上方的招牌似乎也被取下来,只剩一些铁艺支架撑在头顶,摇摇欲坠。傅让夷伸出手,推了一把侧面的小门。两个门轴一个已经掉了,另一个生了锈。吱呀一声,门向里打开来,雪和灰尘落了一地。他走进去,祝知希也跟着进去其中,还回头关了门。
“其实以前,也没有很多人能闻到我的信息素。是在你之后,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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