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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房门破开, 火光照映下屋里扬起一片好大的尘土,这实在是不应该,若真是李成几人常住的屋里,定然是不会积灰的。

  林大头几人对望一眼, 也不用余淮水吩咐, 拆开门板便朝屋里涌去。

  屋子不大, 进了门便是连排的大通铺,一张桌几条板凳,寨子里给没成家的男丁住的几乎都是这样的屋子。

  一眼望去,屋里空空荡荡,光秃秃的炕面上连被褥都没有几条, 实在不像能藏东西的模样。

  余淮水跟着进屋,目光圈巡过每个能藏东西的地方, 身后有跟来看热闹的乡民, 聚在外头小声的窃窃私语。

  “不是说我屋里藏盐了吗!”

  见余淮水安静,李成又梗着脖子喊起来,他两眼瞪的通红,唾沫横飞地骂着,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你害了大当家, 还想害我?!我告诉你臭娘们儿,今儿不给我个说法,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骂声充斥屋内, 余淮水本就烦躁的厉害,听了没几句便抽出一条薄被来,三两下卷起一把塞进了李成污言秽语的嘴里。

  “嫂夫人,的确还没翻出什么。”

  林大头带着人将锅灶、衣橱还有几个能藏东西的地方全抬出去翻了一遍,连炕席都给掀了, 的确是没找出什么可疑的东西来。

  “不然,我们把地给挖开?说不定这厮把东西藏在地底了。”

  林大头也是急了胡乱出主意,这地面是黄土夯的,极为厚实的一层,且住了许久都被踩得变了颜色,若是被翻土挖开藏那些私盐,定会非常明显。

  余淮水摆了摆手看了屋内一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在屋里缓慢踱步,细致地看着唯一留下的灶台。

  这灶台看着用了许久了,边缘有磕碰,锅底也烧的漆黑,四周散乱着枯草木柴,可地面却十分潮湿冰冷,显然已经很久没有烧过。

  余淮水忽然伸手摸向灶膛,左右一探,发现这灶膛里竟干干净净,没有什么柴火烧过的灰。

  “林大头。”

  余淮水沉声道:“把这炕给我砸了。”

  李成发出一声急促的呜咽,他旁边的男人也耐不住性子,瓮声瓮气地喊:

  “你把俺们炕砸了,俺们以后睡啥!”

  “炕灶都凉透了,该有个把月没住过人,你们既然不爱睡这屋里,还要这炕做什么?”

  余淮水冷冰冰地一挥手:“砸。”

  立刻有乡民急匆匆拎着几把锄头过来,都不用林大头招呼,几个年轻力壮的就挥起锄头开始砸炕。

  北方的炕大多是泥砌的,外头一层泥板,里头是中空的内膛,原本为了保暖,四周的泥板会砌的厚实一些,可乡民几锄头下去便发现不对。

  这炕砌的太薄了,别说睡得暖和,怕是多躺几个人都会塌。

  几个乡民对视一眼,挖的更加卖力。

  李成一伙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也不反抗辱骂,全都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

  炕面被砸开,又扒去上面的泥块,炕灶里赫然躺着数十个麻绳口袋,鼓鼓囊囊,一看便知是什么东西。

  余淮水举起一直攥在手里的苗刀,用力戳进一只口袋,刀刃拔出,红色的盐粒倾泻而下。

  果然是私盐。

  大明治下,沿海多捕鱼为生,百姓出海捕鱼又储存不久,便会将鱼腌制为鱼干以便保存。

  可官盐太贵,腌鱼用的盐多用便宜的渔盐,若有剩余是要统一上交保存在司库中的。

  为确保渔民不会倒卖渔盐,这些渔盐会被染成红色用以区分官盐,而盐贩倒卖,便是从这些渔盐下手。

  “妈的,还真有!”

  林大头爆喝一声,朝着李成狠踹几脚,一把拽出他口中的被褥骂道:

  “狗杂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

  李成眼珠子一转,瞪向一旁的余淮水:

  “我们是许久没睡这屋子了!可也不能保这就是我们藏得啊!”

  “就是!”

  他身边的几个男人回过神来,叽叽嚓嚓地狡辩:“万一是你背着人将这些盐藏在我们屋里的呢?”

  “说不准就是这样,这是反过来陷害我们!”

  见他们还能嘴硬狡辩,余淮水向屋外看去,翠翠几人已经拿了衣裳回来,正战战兢兢地等在外头。

  “给我吧。”

  余淮水过去拿来她手里的几件棉袄,进到屋里就地铺开。

  “翠翠,那日你们说这几件袄子是他们的,有什么凭证吗?”

  “有!”王家妹妹已经缓过来了,她灵活地蹿进屋,扑在那几件棉袄跟前,翻开袖口给余淮水看。

  那袖口上缝了一个小小的符号,两道横一道竖,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平日缝的衣裳多,寨子里的男丁衣裳又都长得大差不差,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来分辨。”

  翠翠说着,也一同上前将这几件衣服铺开,几个不同的符号的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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