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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承像是完全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即使宋知念再怎么用力去安抚,都无法阻止他近乎躯体化的颤抖。

  “我看着她的鲜血从嘴巴、耳朵之中流出,我看着她的大腿在我面前震颤一般的抽动,她没有马上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她看着我,还想和我说话,但是她的嘴里都是血,血从她的嘴巴之中涌出,我看不清她的口型,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傅瑾承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无助与痛意,他好像回到了那个下午,回到了那一天看到的争执。

  “我的父亲,是个疯子。”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在他的脸上留下水痕,最后隐没于枕间。

  所有人都觉得傅家族长是少年才俊,在事业的鼎盛期娶了自己门当户对情投意合的妻子,并且在婚后迅速地有了他这个继承人。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幸福的一家人。

  “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我的出生。”

  傅瑾承是带着傅家和娄家两家人的期望出生的,从他的出生之后,傅夫人的精力便从自己丈夫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谁都没想到,这是噩梦的开端。

  “傅行止自认我很爱我的母亲,他不能接受我的母亲将精力放在了我的身上,他请了保姆育儿师,无数的人围在我的身边,而他则一遍遍告诉我的母亲,她没有育儿师专业,她不配成为一个母亲,她应该安心地待在他的身边。”

  可是傅行止错了,他再怎么样,都无法剥夺一位母亲对于自己孩子的爱。

  说出这些事情对于傅瑾承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说几句,往往都要喘着气缓一会儿。

  宋知念安静地听傅瑾承说着,她轻轻为他拭去那些在他脸颊上的眼泪,时不时用自己的脸去触碰他的脸颊,缓解他的痛苦。

  “他愤怒于我的母亲脱离了他的控制,他愤恨于我的存在,他曾经有好几次,打算对我动手。”

  傅瑾承靠在宋知念的怀里,说到这里,他感受到她的僵硬,傅瑾承微微睁开了眼,对她笑笑,像是在安抚她:“我没事,傅行止当时想要对我动手,但被我的母亲察觉,并且拦住了他”

  一个妻子能察觉出来丈夫的异常,一位母亲也能感受到别人在自己孩子身上的恶意。

  但宋知念在意的不只是这些,她犹豫着问道:“那三年前,是他吗?”

  三年前,傅瑾承出事,是意外吗?

  “不是他,那确实是一场意外。”傅瑾承摇摇头道:

  “可能,是我的报应吧。”

  无论是不放心傅家的顾书屿还是他自己去找的私人侦探,能查到的都是意外。

  当时的调查结果,在傅瑾承被傅行止当众侮辱的第二天,就被傅行止派人甩在了他的被褥上。

  “他恨我,我也恨他。”傅瑾承笑笑:“但他知道祈安撑不起他的产业,他如果不想死了把家族毁在他的手上,就不得不找最好的医生来替我医治。”

  但是傅行止也见不得他好就是了。

  “傅行止在母亲生下我的第三年,就把她变相的软禁了起来,他想让我的母亲眼中只有他一个人,他去研究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想让我母亲成为那样的人。”

  但作为一个拥有独立思想的女性,傅夫人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她无数次地和傅行止吵架,争吵,却在一次次推搡和强迫之后,怀上了傅祈安。

  “祈安的名字是母亲取的。”他微睁眼,看向宋知念,脸上的笑容之中凝着悲伤:“母亲当时问我好不好听,我说好听。”

  却直到长大之后,他才明白母亲眼中的痛苦。

  祈安,祈求安宁。

  她究竟是被自己的丈夫逼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取下这个名字。

  “祈安小时候又不停地哭闹,不能离开母亲,因为这样,她们两个人的矛盾进一步激化和恶化。”

  但那时候,他已经渐渐长大了,明白了父亲和母亲之间诡异的关系,也知晓了父母之间的矛盾。

  但是令傅行止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大儿子从来没有站在他这一边,他的大儿子不断地鼓动自己的母亲和他离婚。

  他为傅瑾承请了最好的家庭教师,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儿子的思想。

  “他恨我在懂事之后不断地鼓动母亲和他离婚。”

  傅瑾承积蓄了些力气,他用了力,将手搭在宋知念的身上,去感受她的体温。

  他的身体在阵阵发冷,但是她却是如此温暖。

  “他恨我,一次次试图帮助我的母亲逃离那座庄园、那座监狱、那座囚笼。”

  傅行止想要阻断自己妻子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于是,在精心策划之后,他开始对自己的岳家,下手了。

  娄家这些年并不是不想帮傅夫人,但他们知道硬碰硬碰不过傅行止,他们在庄园外面准备好了车,甚至请了保镖订好了私人飞机,想要把女儿送出国。

  但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

  “娄家因为资金链断裂,求到了母亲这里,让她请傅行止帮忙。”傅瑾承的笑容带着无奈与自嘲:“可是,这一切本来就是傅行止设计的,他又怎么会听呢?”

  他当时站在书房门口,听着原本温婉的母亲歇斯底里地和父亲吵架,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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