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但李疏梅听得出来,他十分谦虚,也是在提醒她,画像技术光靠兴趣没有用,得需要天赋和努力,更需要几十年的沉淀。
当他这番话说出来,李疏梅觉得她更不能有“卖弄”的想法,她提起开水瓶说了声“那你忙”,动作轻轻地出了门。
下午,徐文钲终于走出会议室的门,与昨天过来时,他显得十分疲惫。他手里提着三张画像,曲青川和马光平立即上前接过。
徐文钲说:“目前我最满意的三张,你们先用用看。”
马光平拿着画像欣赏,赞叹道:“老徐,太让人惊喜了,我相信一定能尽快找到凶手。”
曲青川也说:“老徐辛苦了,给你熬了通宵,实在不好意思。”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徐文钲表示回去。挽留不得,曲青川只得说:“代我和你们市局的韩局和孟队问声好。”
“放心吧,我先撤了。”
“我叫紫山送你到车站。”
徐文钲走后,马光平和曲青川观赏着桌上的画像,商量着选哪张,费江河拿着杯子走过来晃了一下,“别费那神了,三张都发布出去,总有一张碰得上。”说罢又回到了自己办公桌。
“你这瞎猫碰死耗子的方法好啊。”马光平笑道。
技术科的老钱跑进门,“曲队,我听紫山说你们画像好了,是不是真的?”
曲青川道:“是真的,老钱,得麻烦你打印公告,全城张贴。”
“我就是来取的,别磨叽了给我吧。”老钱伸手取画像。
马光平忙拍了拍他的手背,“老钱,别毛手毛脚,弄坏了没第二份。”
老钱笑道:“弄得和林黛玉似的。”
曲青川嘱咐:“老钱,三张搁一起贴出去吧。”
“没问题。”
正当老钱捧着画像出门时,办公室门口的办公桌旁站起一个人儿,举着一张画纸,她声音清亮:“曲队,我这张画能不能一并发了。”
钱智勇看了她一眼,站住脚步没有说话,显然对于这件事他有些迷惑。
办公室除了祁紫山不在,曲青川、马光平和费江河都望向了她,表情显得有些困惑,似乎没有人把她的话放在心里,然而又不得不面临她的问题。
马光平第一个反应过来,笑道:“这寻人启事就那么大页,哪里放得下四张画。”
钱智勇说:“要是四张就只能田字格排了。”
马光平嗤了一声:“老钱,我说的是马字格田字格的事?四张头像那多小,群众能看清吗?”
“那倒也是。”钱智勇回答。
曲青川往这边小步走了走,问道:“疏梅,你认为你画得有徐专家好?”
彼时,马光平摇了摇头笑了。
曲青川的话已经非常委婉了,别说二队办公室,就是整个警局,也没有人会这么认为,曲青川是希望她知难而退。
但李疏梅今天看到了徐文钲的画像,她担心凭那些画像找不到死者身份,她必须做这个决定,不管结局是什么,她一定要为这件案子做些事实。
她走上前,将画像递给钱智勇,她的手紧紧捏住画纸一角,这是她日夜赶出的稿子,她坚信一定是最接近死者的形象。
钱智勇没有接,露出一副左右摇摆的笑容,看向曲青川,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呢?
“你这画有什么不一样之处,非要贴出来?”曲青川走到两人面前,再次观看她手里的画像。
彼时马光平也走了过来,点评道:“这笔墨和徐专家差几个档次,连线条都画不流畅,到底想做什么?觉得自己很另类?你再看看,哪一点和专家的画像像了,哪怕嘴巴像一点也好吧。”
“你连画像基本要求都不知道,这是模拟画像,又不是画展!”李疏梅冷声反驳。
“你这是什么态度?对前辈一点也不尊敬。”马光平没有发怒,但是稀疏的眉毛却高高挑起。
“你又懂什么叫做尊敬!”李疏梅语气冷冽,就像是被人生抓了一把火药吃。
马光平顿时噎住,缓缓捻起一丝笑教育起她:“呵……现在这些孩子,家里是不是没教过规矩?这么没教养。”
“傻比!”李疏梅嘴巴动了动,但是没发出声音。
马光平看出她的口型,顿时变了脸色,“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骂人!你怎么没有品德!”
李疏梅忽地抬了抬眼眉眼,一股子冰冷刺骨,从她的眼神里直射出来。
费江河忽然发现那眼神不对劲,那不就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这姑娘有股子狠劲的。
“别他妈废话了,一张纸能花几个钱,那印大点不就行了。”费江河高声喊过去。
曲青川也发现不对劲,小姑娘眼睛里红得可怕,这不能刚来队里几天就让人家受这么大委屈,回头老夏那边也不好交代。
“罢了罢了。”曲青川打起圆场说,“老钱你辛苦一下,排排版,都给印出来。”
钱智勇带着四张画像离开后,马光平转身时冷嘲热讽:“现在这些毛头娃娃,没学会爬就想学走,口无遮拦,不知道怎么考上警校的,实在不像话的紧!”
曲青川劝道:“老马,少说两句,别真把人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