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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咏“嗯”了一声,坐到他对面,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再说话,捧着茶杯安静地等他。
等盛少游终于忙完工作,看了看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终于站起身,抬眼看了一眼花咏,顿时一愣。
眉毛飞快地皱起来:“我不是让你稍微打扮一下吗?”
花咏被他喝得一怔,轻轻摸了摸自己胸口那枚青白色的兰花胸针,嗫嚅道:“盛先生,我打扮过的。”
“去把衣服换掉!”盛少游莫名生气:“稍微听不懂吗?我让你稍微打扮一下,没让你打扮得跟天仙似的。”
衣服是衣帽间里随便拿的,盛少游让他打扮,他就随手取了自己的兰花胸针戴上,除此以外,连脸都没洗一把,还要怎么稍微?
“那我穿什么?”花咏睁大眼睛无辜地问。
盛少游拉着他进了衣帽间,选了半天也没找到比花咏身上这套更朴素的正装,顿时更气。
救命!老婆实在太漂亮怎么办!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凭花咏的这张脸,就是披个麻袋上街照样清新脱俗,惊艳动人!
盛少游找来找去没找到更合适的衣服,脸更臭,语气也更坏:“就这样吧,待会儿到地方,没有我的允许少跟别人说话!听见没?”
“盛先生。”见盛少游不高兴,花咏尴尬地说:“我能不能不去?”
“你不想和我一起出席社交活动?”盛少游的眼神危险了些。
“不是。”花咏低下头逃避他要吃人的目光,小声地问:“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不好?”
对面那个omega不再说话,尖窄的下巴扣着,垂着脸看脚尖,罚站一样。
盛少游没由来地一阵心烦,几乎要连坐寿星李柏桥,骂他干嘛没事找事,非得挑今天出生。
“.....”花咏静了很久,突然挤牙膏一样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我和你在一起,不太好。”
盛少游满腔的怒火一下子熄灭了,心一点一点地冷下来。他明白花咏口中的“不好”指的是什么了。
他们都知道。
因为时间还太短,那段很差很差的回忆,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忘记。
花咏的手臂贴着身体,手指垂着,不安地按住衣服的下摆,紧张地摩挲着。
盛少游一把抓住他的手,拢在掌心里。花咏的手比盛少游的小了一圈,白上许多,捏上去软软的,软得好像没人舍得伤害他。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盛少游的坚定和云淡风轻,好像给了花咏莫大的勇气。
他抬起脸来,用湿润温和的眼睛看着他,“是吗?”
“是。”盛少游拉着他的手,把他从衣帽间里带出来,语气有些无奈:“你就这么去吧,本来也是天仙,总不能往丑里扮。”
花咏被他的话逗笑了,嘴角微微地勾了勾。
这难得的一个笑脸,让盛少游连日的闷气消解了几分,口气好了些,叮嘱他:“待会儿你少理李柏桥,他那张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专说些叫人生气的话。”
花咏点头表示知道了。盛少游就又伸手在他蓬松的发间揉了几把,发现全然没能影响他耀眼的漂亮,死心地把手放下来,重新牵住他:“走吧。”
李柏桥当权的那个哥哥从苏黎世回了国,他最近得夹紧尾巴做人。生日也不敢大搞酒池肉林,无法像往年那样,极尽无道奢华之能事。只选了个常去的餐厅包下一层,小规模地请了二三十个朋友。
盛少游是最晚到的,去的时候,其他人已在热闹攀谈。
李柏桥打扮得人模狗样,穿了正装,梳了个还算帅气的发型,见到盛少游一笑露八颗牙:“少游,来啦!”视线落在他身后,笑容一下更大:“小嫂子也来啦?你好啊!”
花咏起初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脸一下红了,害羞的粉从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透出来,像只漂亮的牡丹虾。
他小声地说:“你好。”瞥见一旁的生日蛋糕,又补了一句:“祝你生日快乐。”
李柏桥更乐了,乐不可支地应:“哎,谢谢小嫂子。”
盛少游不喜欢花咏和李柏桥说话,更不喜欢李柏桥说话时的不正经。嫂子就嫂子,加个小字便不那么中听了。小嫂子?盛少游咂摸着,越发觉得不顺耳,好像花咏不是正经过门的大房,而是偷欢的外室一样。
生日会的主持人是个女性omega,在主持界小有名气。以前和李柏桥有过一段,她站在台上,大方地对前任飞吻,对着台下的一众非富即贵的alpha们暗送秋波。
望着静默但并不拘束的花咏,盛少游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带他参加聚会的情景。
那一次,花咏穿了件不合时宜的旧毛衣,也是这样安静地坐在盛少游的身边,却让盛少游成为场上最受瞩目、最遭嫉妒的alpha。
那好像是花咏第一次出席光鲜亮丽的上流宴请。尽管穿着最不起眼的衣服,他却显得非常从容松弛,好奇地打量来和盛少游攀谈的每一个人,但始终保持着见过世面的得体。
那个时候,盛少游便觉得,这个在社交场合淡定、内敛的omega,比那些吃个饭、买个包都恨不得拍上一千张照片发社交媒体的omega要更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