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休尼?

  “唔……”

  安室透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

  大脑瞬间清醒了。

  这里不是他的安全屋。

  他警觉起来。

  一间陌生的房间,

  还有一个四肢并用、缠在他身上的黑发男人。他皮肤苍白,浓密的睫毛投下阴影,两者融合在一起,难以分明。嘴唇却是艳红,如同用血涂上了一般。气质阴郁,看起来让人无端想到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吸血鬼。

  安室透:“……”

  他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腰部酸软的神经信号传来。

  安室透:“…………”

  预感恐怕成真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顶着腰部的不适回想。

  首先是在几天前,他接到了朗姆派发的任务,要求他灭口一个叛逃研究员防止组织机密泄露。

  组织二把手有令,于是波本就出动了。只是最近运气很差,收集完资料终于找到研究员所在的位置,去酒吧据点取份情报顺便小酌一杯的功夫,他就被放倒了。

  想到这,波本磨了磨牙。

  没有前置情报,他也无法预料到据点负责人的背叛,喝下了那杯被下了药的威士忌之后,他开车找到了叛徒的藏身之处。又在即将活捉到那人的一刻药效发作,被反击中了腹部,叛徒重伤逃跑,在这之后……

  安室透紧皱着眉头。

  不知是否因为药效的原因,之后的记忆不再连续,而是变成了几幅飞速闪过的碎片。

  向他伸出手的男人……艳红的唇瓣、细腻的掌心,自己缠住人不让离开的画面……

  以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和摆在枕边的手枪。

  安室透沉重地闭了闭眼。

  得了,怪不到人家身上。

  只是总感觉疏漏了什么?

  他取回配枪,感受沉甸甸的金属质感在手掌的分量,猛然回想起一件事。

  ——腰部除了不幸被过分折腾导致的酸软,痛觉神经似乎并没有发出警报。

  他一把掀开被子,推开碍事的胳膊,低头陷入沉思。

  他的伤呢?

  “呼……”

  被人注视的感觉太过强烈,雪见原用力眯了眯眼睛,缓缓睁开眼睛:

  “几点了、好困……”

  他收回不知为什么搭在安室透腿上的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应该没有睡过头吧……?”

  雪见原抬眼和一双隐含不悦的紫灰色眼睛对上了。

  “你为什么会在我旁边啊!”

  没等被当做抱枕的安室透生气,他先炸了毛,手脚并用倒退着远离。

  昨天他不是睡在床的另一端吗?为什么一觉醒来整个人都和小蛋糕贴在一块了!

  “……”

  安室透沉默了一秒,“我睡姿很好。”

  很好,这人还嫌弃上了。

  雪见原:“……”

  雪见原:“我睡姿也不错。”

  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明明是隔着最远端入睡的,睡着睡着就贴到人家身上了……可能是因为蛋糕抱着很舒服吧……

  发现是自己的错的雪见原有点心虚,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这个不重要,总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说着,很自然地俯身过去,把手搭在安室透额头:“嗯……体温正常了,应该没什么问题,虽然伤口已经好了,但还是要注意饮食和保暖,别吃辛辣的食物或者海鲜……对了,你需要一些消炎药备用吗?”

  安室透夹住这个人往他腋下塞的一根水银体温计:“……谢谢,不用了。”

  为什么在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能这么自来熟啊!这就是会往家里捡黑手党的怪医的粗神经吗?!

  捡人的心很大,但安室透觉得不行。

  他握住雪见原拿着湿毛巾的手,礼貌微笑:“这个也不用了,我没有被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服务的习惯。”

  “以及,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对我做了什么?”

  “抱歉,我忘记了自我介绍。”

  雪见原收回手,安室透也顺势放开:“名字的话,雪见原(ゆきみはら/yukimihara)。”

  “直接喊我雪见就行,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喊我haru。”

  雪见原把温热的毛巾放回脸盆,擦干双手,从抽屉里掏出一叠证件:“今年二十三岁,毕业于东京大学医学部,现在在白鸽药业担任主管,年薪3500万,名下在东京、伦敦等地方有多处房产。生活习惯一般,不抽烟偶尔喝酒,经常熬夜但我们可以分开住不同的房间,不怎么会做饭但不会饿死,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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