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看到小孙子睁着大大的葡萄般的眼睛,天真无邪地同他说。
“祖父,我舍不得您!可我不能没有爹娘,您放心,我会回府看您的!”
痛得他五脏六腑都绞了起来。
立刻奋笔疾书,生怕写得慢了,一大家子不愿等他。
就这样,第一个爵位收回了。
那些虚爵王侯个个紧张得夜不能寐,生怕夺爵的那把刀,落到自己头上。
更让他们生气的是。
爵位一收回,皇上立刻赏承恩侯三子官职。
大儿子从文,进了翰林院,成了天子近臣,前途无量。
二子从了军,入了西山营。
三子入了禁军,与韩靖成了兄弟。
三个儿子个个实权在握。
喜得承恩侯眉毛都要掉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个劲夸范氏有远见。
范氏脸上连一丝笑容都无。
“若长公主能回来,我宁可上街乞讨!”
承恩侯笑容彻底僵在脸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承恩侯的还爵,彻底拉开了中宗与世家相争的帷幕。
小主,
宋黎袭了爵,立刻进宫谢恩,并当面向中宗告辞。
“陛下!母亲的心愿是回北疆,我既然承了爵,定要完成母亲的心愿,送母亲的牌位回北疆。”
中宗怔怔地看了他半晌,终于点了头。
等宋黎回到北疆王府,彻底惊呆了!
李氏、娉婷、顾氏、云氏、冯氏,带着儿女,整齐地站在二门处候着他。
“小叔,咱们也要去北疆。”
没有商量、不是恳求,而是通知。
宋黎的眼眶泛了红,缓缓点了头。
一大家子人,立刻行动赶来,吩咐下人整理行囊。
“重要的东西全部带上,万万不能落下。咱们不会再回京了!”
“夫人,咱们真的不回京了吗?那姑娘少爷们的亲事怎么办?”
“北疆难道就没有好男儿、好姑娘?既然婆婆回北疆,咱们媳妇得跟去伺候她。每日三炷香,万万断不得!”
老宅里的人,听到北疆王府里传来忙乱的声音,心乱如麻。
遣人一打听,吓得肝胆俱裂。
一个个跑来求原谅、求复合。
统统被拒之门外。
“断亲的断亲、和离的和离,此处已无几位爷的亲眷,请回吧!”
崔琅的鼻子被门狠狠撞到,疼得跳脚。
可鼻子再痛,哪抵得上心痛?
小孟氏悄无声息地看着这一幕,轻轻提起包袱,拉过贴身婢女,毫无留恋地向外行去。
“夫人,不与三爷道别吗?”
“别再叫我夫人,往后还是叫我名字吧。”
小孟氏出了门,一阵晕眩传来。
天大地大,却不知何处能容身!
“夫……晚姑娘,咱们回孟家吗?”
小孟氏苦笑。
哪里还有孟家?
孟老太爷前脚入京,后脚和孟老夫人一起,重新被贬谪出京。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立刻返程。
一口气没上来,在京郊的地界就咽了气。
孟大爷也死了!
孟二爷知道一切真相后,当天晚上直接捂死了孟大爷。
“大哥,你死吧!你若不死,咱们孟家一个都活不了!你死了,孩子们至少能活!你放心,我陪你一起死。”
大爷死了,二爷吊死了。
整个孟府刹那间败落。
府里的媳妇哭天抢地,姨娘卷了细软逃跑。
孟老夫人呆若木鸡地看着一屋子的老弱妇孺,口眼一斜,中风了。
抬上马车没驶出多久,也咽了气。
和孟老太爷一起,被官差随意扔去乱葬岗!
官差见主犯都死了。
立刻放下其他人,返京复命去了。
孟家人身无分文,又无安身立命之所,无奈分手,各奔前程。
诏狱里的孟清舟、孙晚英判了秋后问斩。
关在牢里,再也无人问津。
可就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