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照朱太医的吩咐先擦赵琮腋下,颈部两侧,以及手心。
然后小心翼翼脱下赵琮鞋袜,用另一块干净的帕子沾上白酒擦拭脚心,即便动作很轻,他还是有所察觉,只是烧得迷糊,轻轻动了动脚。
“下去。”他迷糊着吩咐,“这儿不用伺候。”
林清婉苦笑,她也想下去,还想出去。
但太子爷好不了,她是出不去的。
“太子,您忍忍。朱太医说物理降温坚持到您体内的药效起作用就好了。”她对着昏迷的赵琮轻轻柔柔说道。
赵琮如置身滚烫火海,她的声音像冰山吹来的冷气,扑在脸上很舒服,便没再反抗,由着她又将以上几个部位擦了几遍。
擦完后,林清婉瘫坐在地,擦了擦额头的汗,自嘲洗一晚上的衣服都没这个累。
朱太医的眼睛仿佛伸进了营帐里,声音隔着帘子悠悠传进来,“清婉小姐,在下说的部位都得擦,尤其某个地方,效果最佳!”
“辛苦您了。”
林清婉撅了撅嘴,“知道了。”
所有部位,所有部位,还差腹股沟!
赵琮中衣一拉就开了,因为先前在后背涂抹药膏已经习惯,擦拭腋下没什么局促的,脖颈两侧也还好。
赵琮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闭着眼睛时少了平日的矜贵清冷,反而叫人觉得容易亲近。
林清婉直勾勾看着赵琮腰间松垮的裤子,知道轻轻一拉就能脱下来。
但是···
她还没动作就心慌手抖,几次倾身过去又跌坐回原地,最后碰都没碰就觉没了力气。
她以前觉得见到亲生父母是这辈子最难的,回到相府又觉找个喜欢的地方等死是最难的,再后来又想摆脱相府、从血亲拉扯中走出来会比生死都更难。
现在她觉得那些都不算什么了,最难的是脱太子爷的裤子。
林清婉长这么大,第一次愁得想哭。
朱太医贴着营帐帘子,就差把耳朵扔进来了,循循善诱般,“清婉小姐,擦完了吗?”
“你信我,擦过之后太子一定能熬过今晚。”
“咱们能过一晚算一晚,再过一天又一天,是不是?”
林清婉耷拉着脸,“你能别说话了吗?”
朱太医马上闭嘴,呼吸都屏住了。
林清婉长吁一口气,太子救了她很多次,脱裤子就脱裤子吧。
她靠过去,伸手,闭眼。
轻轻捏住胯边布料,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拽!
“你在干什么?”
赵琮眼睛都烧红了,也不知怎么就突然睁开了,然后下身一股凉意袭来,激得他头皮发麻。
懵懵看着林清婉。
林清婉本来就心虚加紧张,赵琮突然开口,吓得心魂俱颤,惊叫着往后退,忘了手里还抓着太子的裤子。
料子都是丝滑的云锦缎,呲啦一声脆响。
营帐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没了。
赵琮在战场九死一生时都没露出这样惊愕又羞愤的表情。
他好好的一条裤子碎了,健硕的大腿露在空气中,雪白色的衬裤像个充满恐惧的姑娘贴着皮肉瑟瑟发抖。
衬裤不算宽松,形体轮廓映得很清楚。
赵琮沙哑道,“林清婉,你、想干什么!”
他神色间全是强撑的疲惫,加上声音哑得厉害,衣裳又被撕了,怎么看怎么都像被欺负过的可怜样。
林清婉双手捂脸,自己真是个流氓。
赵琮因为发着烧,气息很粗,胸口喘得厉害,他坐起身,双手局促地护着某个地方,愤然扯过旁边的衣袍把自己一遮。
此时脸颊又烫得厉害,“你···简直放肆!”
林清婉欲哭无泪,“太子,是朱太医吩咐要给您物理降温,用沾了酒水的帕子擦拭您身体。”
“掌心、脚心,脖颈两侧,腋下以及腹股沟。”
“住口!”赵琮下意识把身上的衣袍往上拉了拉,眼中神色复杂。
林清婉恨不得钻地缝的样子让他相信她没有别的意思,然后沉下声,“朱安!”
朱太医一个激灵,在外头道,“太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看来微臣的办法很好,清婉小姐也做得到位。”
赵琮咬牙切齿。
他确实清醒了,和林清婉两人面对面坐着,体温渐渐恢复到正常的时候,天也亮了。
仓盈送了早膳在营帐前。
林清婉像个等待发落的罪人,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余光看了眼遮着袍子一动不动的太子殿下,无奈对仓盈道,“仓公公,劳烦您给太子拿一身换洗的中衣。”
仓盈双手一颤,身后太医又是面面相觑,装没听见。
“奴才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