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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她时,她轻声说想跟着爸爸。

  她太喜欢妈妈,不想成为她的拖累,更不想被她讨厌。

  电风扇从下至上地吹。

  风灌进陈砚南的袖子里,他坐得笔直,如雕塑般听着她絮语,目光专注安静。

  秦芷不觉得自己可怜,一点也不,她说:“她现在在海边小城市,给我发照片,说那边很漂亮,沙滩上的沙又细又干净。”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她,如果可以我想去看看她。”

  陈砚南说:“这次暑假你可以去。”

  秦芷点头,她看过高铁票,只需要五个小时,她就能跨越上千公里,出现在她面前。

  “吃西瓜吧。”她笑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这么多。

  冰镇过的西瓜有种沁人心脾的甜,能够熨帖心脏的沟壑。

  秦芷素白的手握住西瓜,小口啃着,垂下的长睫在眼睑投递小片阴影。

  陈砚南忽然道:“她应该也很喜欢你。”

  嘴里是刚咬下的西瓜,她闭着唇,很笃定地嗯一声。

  后来,两个人坐在阳台吹风。

  说的话少,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的,目光所及之处,是同一片漆黑天空。

  星星变得很少,稀疏地嵌在黑幕上,连光芒都极其微弱。

  陈砚南不用转头就能看见旁边人的人曲着腿,闭着眼昏昏欲睡的模样,挺翘鼻梁下,唇自然红润,碎发被风吹动,挠着如月的莹白面颊。

  南瓜趴在带着凉气的地板上,舒服地眯上眼。

  四周是安静的。

  只有扇叶转动,风声不止,吹得人心摇摇晃晃。

  —

  第二天上班,店长通知店里团建,请客吃饭,老板报销。

  地点定在通州有名的夜市一条街。

  圆木桌上铺着塑料薄膜,塑胶凳子,再加上卷边的塑料菜单,服务员按人头放下一次性餐具,端来一大壶荞麦茶。

  露天的,旁边是棵大香樟树。

  “吃什么?”店长问。

  其他同事纷纷让店长先点,然后才跟着补两样,最后转到秦芷这边,她看已经够多,直接转给陈砚南,他扫了眼,加了一份虾。

  秦芷喜欢吃虾。

  她眉心跳动一下,为这微妙的巧合。

  店长说:“本来早应该一吃法,小芷跟砚南来的时候就该庆祝的,一直拖到现在。”

  “没关系,现在吃也一样。”

  店长叫来一筐啤酒,服务员提前开好,一杯酒递到秦芷身前时,被一只手挡住,陈砚南说:“她不喝酒。”

  转身叫服务员上橙汁。

  店长望着他:“那你能喝吗?”

  陈砚南拿过那杯酒,放在自己身前:“能喝一点。”

  “少喝一点,都是祖国未来的花骨朵,别被我们带坏了。”同事摆摆手,还拿他们来当小孩。

  陈砚南只喝一杯。

  其他同事倒喝很多,一打啤酒都要见底。

  秦芷有一点错愕,看着平时都挺斯文的同事,豪迈地对着瓶子吹。

  喝多后什么话都往外冒,其中一个同事搭着店长的肩膀,将店里的打卡制度给喷一遍,有时候在外被派遣,还要赶回来打卡,打完卡才能补外勤,这真的合理吗?

  店长喝得颧骨通红,他表示他也没办法,这是老板定

  的,他也要执行。

  更多是吐槽难缠的客人。

  张口闭口叫他们服务员算了,偷偷拆封新书已经司空见惯,书拆封还要跑来退货的也只是洒洒水,更奇葩的是一位带小孩的家长,小孩要尿尿,家长把他带到角落的位置,阻止后还惨遭投诉。

  秦芷默默听着,昨天熊孩子事件好像也不算什么。

  她抿下唇,握着筷子转头跟陈砚南轻声说:“原来大家都遇到过。”

  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他在剥虾。

  他手指修长,剥虾的动作赏心悦目,剥掉最后一点壳,自然而然地放进秦芷的碗里。

  “很正常,出社会后不是个个都是好人。”陈砚南偏着头,目光与她对上,他扯着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所以不想你太好脾气,会被人欺负。”

  秦芷目光一怔,注意力全在他脸上。

  甚至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他嘴唇一张一合,她想的是他唇型好看,喝酒后留下一点水光,绛红色的唇色,像新鲜饱满的浆果。

  陈砚南也看出她在走神,手臂撑在她的椅子边,整个人靠得更近,鼻尖几乎碰触她的。

  而后嗓音低沉地问:“在发什么呆?”

  就像是肆无忌惮地利用美貌优势,他心知肚明,偏偏还要放大视觉刺激,他要的,不只是视觉,还有侵占嗅觉与听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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