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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眉眼,他看起来很是从容惬意,即便是因为跟她在一起,她也得有意见了——她还在这生气呢!郑予妮闷着股气,说:“经天,我对你的积怨……已经太深了,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哦,”他又是很快先应了一声,好像习惯了,才说,“那怎么办。”

  他这话像是在问自己,不是在问她。她的语气也很淡,甚至带了一丝苦笑:“能直接说的我都会直接说,你第一次得罪我的时候,我是直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高兴的。”

  “是。”经天这一次很认真。

  她在试探:“你还记得?”

  “记得啊,我叫你姐嘛。”

  “你有病啊?”她终于能好好质问他了。

  经天笑了,有点替自己委屈:“就……逗你一下。”

  今晚的谈话不会短暂,不必急在饭前开场。她不能还没冲他撒娇过,就要先嚣张跋扈了。郑予妮沉了口气,收敛气焰,转瞬温柔起来:“你……上周请假了啊?”

  “嗯,kiki心脏病突发,走了。”经天最后像是被噎着那样,字音半吞在喉咙里,好像是高估了自己,没能让自己坦然地说完。

  “……没有一点征兆吗?”

  “没有,阿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送去医院了,等我到了就……”他没能说完。

  郑予妮往前一倾,下巴挨在副驾的背靠上,望着他隐忍的侧颜,轻轻说:“他在等你。”

  经天不敢再开口,只能点了点头。然后他仿佛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怔,浅笑道:“你说你坐前面多好。”

  “干嘛?”

  “我就可以拉你的手了啊。”

  即便他已经吻过她了,可这句话却是两人之间第一次直白的越界,他的声线暗哑至极,是她从未听过的迷情,她浑身酥软,指尖微颤,脑海中瞬间涌出了幻想——全都很脏,她知道,那是荷尔蒙在疯狂作祟。

  郑予妮从未想过自己的情欲可以如此爆裂而直接,也从未能想象一个男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把她勾得心魂俱沸,欲不能罢。性张力若有具象化,便是经天的模样。

  她说不出来一句话,一动不动地挨在那里,经天像是算准时机一般看向她,满意地欣赏着她为他燃动的痴醉和着迷。

  当然不止她一个人在幻想。所以之后的时间里,两人各自没有说话,车里蔓延着彼此微重的喘息,画卷讲究留白,情欲当也如此。

  地方不远,晚高峰已过了些时候,很快他们到了。门店在室外商业楼群,经天把车停在绿化带前的车位,下车之后到前头等了她几步,眼见她径直朝前走了,完全没有要试探他会不会拉她的手的意思。其实门店的楼梯就几步之遥,他便也不介意,跟了上去。

  进了餐厅,两人在靠窗的位置相对落座,经天抬头就说:“你点吧。”

  郑予妮说:“他们美团那个招牌的牛排套餐就很不错。”

  “来过啊?”

  “很多次,之前也带溪芮来过。”

  “好,那就点那个。”

  经天买好了券,叫来服务员核销。之后服务员退下,他一抬头,郑予妮一直在看着他,等待着他会先说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嘴角一弯,伸手将她拉了过来。郑予妮顺从地坐在他身边,倔强的眼神却未有放松,他笑了笑,说:“这是什么表情。”

  原来,只有近到这种程度,他的低音炮才会如此致密地令她的耳膜震颤。她上一次这样近地听他的声音,还是在电话里。原来,近乎零距离的空气传播,几近原始的他的声音贴在耳畔,竟比经无线电传译之后的更要勾人百倍千倍。

  郑予妮知道这话现在不合适,可却是她当下最直接的想法,便说了:“感觉你很熟练。”

  经天笑了:“也没有吧,跟你又不是不熟。”

  “那看什么关系了,作为同事,应该是还挺熟。”

  经天掐了掐她的腰,让她倒在他的臂弯里:“那……这种关系可以也熟吗?”

  郑予妮颇为挑衅地看着他极近处的双眸,问:“哪种关系?”

  两人挑动地对视了片刻,经天的嘴唇正要迫近——服务员过来上菜了。郑予妮尴尬地坐正了些,第一道前菜黄油烤吐司落了桌,经天忍不住说:“你们这菜是不是上得有点快了?”

  服务员听出了这是抱怨而非夸赞:“啊?需要晚点上菜吗?”

  郑予妮赶紧说:“你别理他。”

  “不好意思……”服务员看了他俩一眼,赶紧把对面郑予妮的餐具挪到了这边。郑予妮刚要开口,经天抢先说了一句:“谢谢。”

  两人又是一阵眼神较量,郑予妮先开了口:“你什么时候跟子浩说kiki的事的?”

  经天想了想,说:“周五上班的时候吧。”

  “哦,所以也打算周五告诉我?又或者没打算?”

  “本来是当天就想说的,那不是在冷战吗?”

  “哦,所以你是知道我们在冷战的。”

  “那肯定知道啊。”

  他真是一点也没打算掩饰辩解,彻彻底底傲慢到了骨子里。郑予妮就这么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解释。经天根本没有过多考虑,直接就说:“你找子浩帮你搬家,不找我,我还不生气?我那天连后备箱都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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