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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缕淡黄金煞之气从天而降,迅速汇聚,通通加持在长刀之上,横跨长空,沛然而来,却听着笑声:
“好一道王钺!”
便见着太虚动响,跳出个娃娃大小的瓷葫芦,滴溜溜一转,将满天的金气收了,这才见一身着道袍的白须男子踏空而出,不去看司徒霍,亦不去看遮卢,而是全神贯注地捧着手里一块青石。
这青石极为滚烫,叫这道人从左手交到右手,又从右手丢到左手,仿佛捧着个烫手山芋,不断翻动,石上的一道钺痕微微明亮,正在迅速淡去。
李周巍微微眯眼:
‘终于现身了…’
天地中的风云一时凝滞,遮卢虽然识不得眼前是哪一位,却也看得出来这人就是戚览堰的底牌了,浑身的眼睛霎时间照出紫红色的光芒,通通往李周巍身上落去!
另一头的司徒霍可谓是满心寒意,距离这道人最近,霎时间警惕起来,退出一步,鼓动唇齿,吹出一抹金粉,神通浩荡,满天秋露相随。
这道人却理也不理,将那灼热的青石丢进袖口,眼看着金气到了眼前,这才道:
“着!”
那瓷葫芦再度转了一圈,没有半点缓冲的时机,一眨眼将满天金粉收了个干净,叫司徒霍见鬼般呆住,眼底中的惊骇仿佛要溢出来:
‘不好!’
他司徒霍修了几百年的金德,在这一道的道行绝不弱了,如果说方才的身神通感应出的满天金煞还不够强横,他吐出的这一口【变座金煞】修炼多年,倘若猝不及防撞上,足以叫一些寻常的紫府吃大亏!
被化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在天际停留哪怕一个呼吸,对方还如此轻松写意!
他一时间不知以何应对,如坠冰窟,这道人却根本不理他,随意捻了须,笑道:
“小道从洞天下来,就看着这一座山,扰了魏王兴致——还请勿怪…还请勿怪!”
“轰隆!”
终于有一道光明从天而降,拔山那座下猛虎踏空而出,显化原形,引得的地动山摇,带着滚滚的神妙赫然向男子的背后扑去!
‘好!’
这魏王不怒反喜,骤然回头,妖异的金眸骤然对上虎目,天空中的所有色彩化为黑暗,夕阳升起,浩瀚的天门凭空而落!
『谒天门』!
‘候你多时!’
响亮的悲鸣声震颤天际,煌煌的天门犹自落在原地,『赤断镞』如同一梦浮生,消散不见,李周巍已经飘摇而至,『君蹈危』的神妙将众多飞跃而来的华光化解,长戟再指,锁向才起身的拔山!
‘咚!’
暗处生光,一片花纹密布的降魔莲花赫然绽放,如同暗金打造,挡在凶煞的长戟面前,升起一片浓烈的破碎之光。
【三报入世莲】!
这一道由遮卢炼制近百年、曾经一击将朱宫真人法躯重创、威名赫赫的释器浮现,终于将溃不能止的局势短暂挽回,让李周巍停了停。
可整片战场的释修惶惶,却没有一丝喜悦。
短短数合的时间,这魏王如同杀入羊群的猛虎,引得地动山摇,叫围攻阵法的群释手忙脚乱,救也不敢救,退也不敢退,与司徒霍激战的遮卢头一次真心实意地变了色。
当年广蝉陨落,遮卢便在场,吓退他的固然是李周巍的一钺,更多的是对法相失算的恐惧,如今,他的心头更沉重了。
‘李周巍的神通,在搏杀方面绝对称得上宋国第一人了!就算是杨锐仪…不动用底牌的情况下也要逊色他一分。’
可下一瞬,他心头的沉重转化为了惊愕。
这一朵暗金色的莲花绽放在天际,却不能给拔山带来一丝安全感,撞在【三报入世莲】上的王戟如同水中残月,消散得一干二净,布满白色纹路的长戟越过释器,已抵法身咽喉!
“咚!”
远方的奴孜果然并未走远,积蓄已久的浓厚金光飞跃而来,这魏王只随手弹出抹光华:
‘【乾阳镯】!’
拔山只觉得眼前一片昏黄,仿佛炸响了暗光,嗡嗡的金属之声响彻在耳边,那方才逞威的莲花业已不见!
长戟贯穿而下,王钺光明大放!
【次显煅白再明王戟】的到来堪称是如虎添翼,补齐了李周巍冲杀的最后一环——从『君蹈危』的回归正轨神妙到白麟法身,从能越过敌人释器的【先诛】到禁锢的【束光】,已经形成化解代价极为高昂的门槛!
只要不能踏过,就必须受他这一戟!
拔山拼死放出的华光在『君蹈危』面前如同黯淡的水波,叫对方不增反减,那股禁锢之力再度涌现,将飞跃而来、意图救援的宝瓶锁住,种种光彩之下,拔山也体会到了奴孜的无力感:
‘毕竟是白麒麟…’
可李周巍的金眸炯炯,并无得意之色,甚至注意力都不曾放在眼前人身上:
‘还不肯出手?’
“轰隆!”
一片粉红光华洒下,遮卢硬扛着满天金气姗姗来迟,面色极为难看。
‘拔山、奴孜可以伤,却不能在数合之间就回归释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