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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溶自顾自拼花瓶。江落瞧他不理自己,对那堆碎片十分宝贝,问道:“这是什么呀?”

  傅溶道:“我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江落道:“怎么碎了。”

  “一个小屁孩打碎的。”

  “他欺负你,需要我帮你教训他吗?”

  “谁敢欺负我?”傅溶对小崽子毫不在意。

  为这事,以大欺小,有损格调。

  他用弄了一碗树胶来补花瓶,沾碎片上,比刚才稳固一些。但作用也不是很大。拼了碎,碎了拼。江落吃完晚饭,他还没弄好,弄到最后也失去了耐心。他撂下烂摊子,从橱柜中抱出一床干净被褥,铺地上,“你睡床,我睡地上。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江落才来,他便张罗着送她回去了。

  江落依照他的安排躺下,没有反驳,问道:“傅溶,你是不是不开心?”

  傅溶胡乱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道:“没有。”

  江落道:“是因为我擅自来找你吗?”

  傅溶道:“跟你没关系。”

  二人安静了一会儿。

  江落把烛台移到床边,然后躺下。火苗照在傅溶的脸上。他用手挡住眼睛,“把蜡烛吹灭吧。”

  江落一本正经道:“可是我想看见你的脸。”

  傅溶道:“脸有什么好看的?”

  江落道:“知不知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傅溶没接话,和上次反应截然不同。江落的手指遮挡烛光,影子落在他脸上,触摸他一样。傅溶扭头望着那并不刺眼的烛光,道:“睡觉吧,别玩了。”

  傅溶收走蜡烛,吹灭。房间陷入黑暗中。

  江落一点困意也没有。

  “你睡着了吗?”

  “没有。”傅溶翻了个身。

  “我们说说话吧,”江落抱着枕头坐起来,睡不着,“吃太多,胃里难受。”

  “你想聊什么?”

  聊个天,竟也找不到话头。

  江落陡然意识到,其实柳章说得没错。她对傅溶的理想和情感一无所知。她从未关心过那些东西。因为他的过去不重要,他的将来完全属于她。她只需要引导他,走进那张精心编织好的大网里。柳章把一切戳破,傅溶忽然停住脚步,从美梦中惊醒。

  江落还得

  硬着头皮把戏继续唱下去。

  她四处寻找目标,锁定那堆花瓶碎片,“不如聊聊你的母亲吧。”

  傅溶道:“她过世很久了。”

  “怎么过世的?”

  “生病了。”

  “你想她吗?”

  “人死不能复生。”

  傅溶手背压在眼睛上。话说一半,无以为继。

  他不是很想回忆过去的事。

  话题再次冷场。

  江落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很差。他到底怎么了?江落揣摩再三,决定换个话题。“你床头的小瓷人是哪里来的?捏得真好,能送我一个吗?”

  傅溶安静了片刻,似乎在走神。

  江落道:“你不舍得就算了。”

  傅溶忽然道:“你还记得你娘亲吗?”

  难得他主动提起话头,对她的事表现出兴趣。

  “我娘,”江落问:“你是说生下我的,还是孵化我的?”

  生下她的,和孵化她的,难道不是一个人?

  江落说她没孵化之前,族人都死了。

  那么她应该没见过她亲娘。

  “孵化你的,”傅溶道:“你有印象吗?”

  “是个人族小孩。”

  “小孩?”

  “他想吃我,把我放在锅里煮。”

  “……”傅溶睁开了眼睛,“你怎么会落到小孩手里?”

  “这就说来话长了。”

  江落故意卖了个关子。

  将心比心,既然傅溶不想说自己的事。

  那么聊一聊她的过去也无妨。只要能拉近二人的距离,她可以做任何尝试。

  傅溶被她的话勾起来,坐起身。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江落的过去和秘密,以及她究竟想做什么。

  “你慢慢说,”傅溶道:“我在听。”

  上次江落说了她一部分来历,关于祖辈和身体里的禁制。但她自己的身世,没有涉及。傅溶把蜡烛重新点亮。两人守着火苗,背靠影子,促膝长谈的架势。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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