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济城外,董卓整日醉酒,眼睛通红,嗜杀成性,身边的亲信被杀不少,纵然是郭汜这样的战将,每日入内都感觉脊背骨冒着凉气,仿佛随时都要惨死在董卓的屠刀之下。
董卓很生气。
十万大军龟缩在这永济城下,进退不得,如此境地,换做是谁,心中又能好受。
可惜,张辽就如同一只大乌龟,缩在自己的龟壳之中,纵然董卓想尽法子,撬开这永济城,但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数次之后,董卓自己都已经彻底放弃。
吞又吞不下,弃又不能弃,最终董卓也放弃了,打算天天饮酒消愁,借酒度日。
这一日,他正喝得双眼迷离,郭汜忽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相国,好消息,好消息啊!”
董卓抬起头,看了一眼郭汜,打了个酒嗝怒斥:“你没看见我在饮酒吗?叨扰我的雅兴,下去领二十鞭,长点记性。”
郭汜一愣,大笑道:“主公,你想怎么打我罚我都可以,但是末将有急事要告诉您。那张辽,他撤了。”
董卓闻张辽的名字,愣了愣神道:“张辽退了?他退去哪了,大白天你说什么胡话。”
郭汜见董卓这个样子,也明白若不唤醒董卓,一切都是虚的。
冲着左右的士卒吩咐道:“去拎桶水过来,给我把相国浇醒。”
两个士卒闻言,脸色大变,牙关微微颤抖,腿脚都有些站立不住。
眼前这是谁?
这可是董卓啊!
这可是杀人魔王,吃人不吐骨头的董卓。
你往他头上倒水,这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两个士卒皆有些不敢,郭汜怒斥道:“你们害怕相国,难道不怕我吗?若是再有迟疑,我立马将你们二人推出斩首。”
两个士卒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只能硬着头皮走出帐外,按照郭汜的吩咐拎来了两桶水。
“倒。”
两桶冷水直接从董卓的头顶倒了下去,正陷入幻觉中的董卓顿时被浇了一头一脸,整个人变成了落汤鸡。
但经过冷水刺激,他也回过神来。
“郭汜,你,你这是干什么?”
“相国,永济城内的张辽逃了,眼下城门大开,敌军远遁,我们该如何是好,还请相国吩咐。”
董卓闻言,先是一愣,转而脸上顿显喜色。
但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张辽真的跑了?好好的,为什么会跑,难道是用计匡我们不成?”
郭汜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斥候早上来报,城内的并州军忽然掩护百姓快速出城,队伍庞大,延绵十余里。我军拿捏不住他们是何用意,不敢冒进,故而来问相国。”
董卓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道:“张辽此去,必然是吕布大败,未免军心不稳,故而率先退军。好,好啊!传令各部,先行驻扎永济城内,再挑选五千精锐骑兵,本相要亲自追杀张辽,以解心头之恨。”
郭汜抱拳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此等小事不劳相国费心,郭汜不才,愿意率军追杀。”
董卓拍着自己的大肚腩笑道:“好,好啊!你若能将张辽的首级拎来,我必有重赏。”
郭汜领命而去,董卓在帅帐之内也是激动的来回走动。
永济不单单是河东的要害,也是阻拦他们进军的关键之处。
只要拿下永济,接下来大军数日之内便能陈兵安邑。安邑到手,自己便可挥师东进,占据三川各地,阻断吕布撤退的道路。
到那时,自己占据并州雍州之地,进可攻,退可守。纵然不能一统天下,也能割据一方,称王称霸。
想到这里,之前的颓废之色,也荡然无存。董卓急忙率军快速攻入永济城中,占据城内各处要害位置。
郭汜则率军五千快速追杀撤退的张辽。
大道之上,宋宪和侯成脸上皆是不解的神色。
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搞清楚。
大军撤退,为何张辽还要把永济城内的三万多百姓全部带上。百姓拖家带口,大包小包,非但不能有任何帮助,还大大拖延了士卒进军的速度。
几个时辰下去,他们所行的路程还不如正常状态下的一半。
照此情形,西凉军很快就会追上来。
他们尽皆精锐,大不了快速逃走,但这些百姓岂不是遭了殃。
“兄长,你不如去劝劝张将军,我们舍了百姓前行,好歹我们还能保全弟兄们,不然追兵一到,我们两难保全。”
侯成叹了口气道:“张将军之谋,非我们可以轻易决断。还是按照张将军的调动行事,纵然战败,一切的罪责也和我们兄弟无关。”
宋宪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就在这时,张辽勒马走了过来。
“你们二人,速速领两千弓弩手,在前面的丛林之中埋伏,并且组织百姓全部躲进丛林之中,所携带的牛羊财物皆放在大路之上。”
洛阳城中得到的大黄弓,吕布一直没舍得用。
一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