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尴尬地抿着嘴巴,看了城下的燕有望一眼。
“那……好。”
他诡谲的神采,引发了无数人的猜测。
不但兀良汗的质疑,就连晋军都有人质疑如风是不是泰王的人了。
对峙一瞬,兀良汗几句将校并肩往城楼下大步走去。如风回头,再次对燕有望点头,“还请殿下稍做守候。让将军们面见了大汗,便可撤兵了。”
燕有望掉以轻心肠拂一下被大风吹到前方的披风,冷冷看着他,“不论你等如何,惟有三个时候。”
“是,我会转告大汗的。”
如风垂头,祝贺的拱手,也退了下去。
冬风从山野中吹过来,微微透着冷意。
居庸关这一座孤城,城里城外都是一片冷落之态。
巍峨古朴的城墙,在一片战斗阴暗的包围下,带着一种狰狞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压下来,让天际变得低矮而压抑。燕有望黑色的大氅迎着风在猎猎翻飞,骑在黑色的马背上,他脊背挺直着,犹如一株古松,一动也不动。
凡是能够和平解决,就没有人喜悦流血捐躯。故而,在接下来的守候时间里,场上是恬静的,也是轻松的。晋军将士都有望兀良汗能老老实实滚出居庸关,而不需要自己真刀真枪地再去拼杀一场。
对燕有望来说,也是这般。
与燕绵泽的战斗才开始,留存气力很紧急。
并且北平城朝不保夕,夺取时间更紧急。
战一勒了勒马缰绳,上前几步,走到离燕有望一臂之遥的右后方,停下马步,摸着鼻子嘻嘻一笑,“殿下这一招好厉害,几句话就让他们乖乖滚开了。只是……属下也有些迷糊,像居庸关粮草只够应用十日如许的机密之事,恐怕连兀良汗的普通校领都不知情,您是奈何晓得的?”
他的猎奇也是他人的猎奇。
身侧好几个将军目光跟着看了过来。
可燕有望唇角噙着笑,只淡淡扫了战逐一眼,只留下一句。
“想晓得?进去问魏峥。”
战一壁颊抽搐下,僵住了。
“别啊,我这会儿进去不是找死么?”
燕有望哼一声,不再看他,一双凉凉的眼珠眷注着居庸关城里的动静儿,不再理会他的扣问。现实上,他并不是想要瞒住战一,而是在这么多人的眼前,晦气便说出缘由。
傅宗源倒卖军粮的事,是江陵汇报他的。
昨夜他单独离营,他即是去见了江陵与降央。
那两片面是偷偷从小径过来的,样子别做作扭的,相处的空气看上去也有些诡谲,他们两个对他与魏峥之间的纷争倒是看法同等——都是站在他这边儿的。
真相亲戚,胳膊肘儿总不会往外弯。
更紧急的是,江陵告之了他这件工作。
当然,江陵并非职业特务,她基础不可以判断军粮的数量与城中兵马的价格。
她只是汇报燕有望,先前她入居庸关与傅宗源接洽时的细致事宜,包含他们制定要业务的粮草数量,配送方法等等……而后,燕有望凭据对傅宗源自己的打听,半猜半懵,大致断定了这件事,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战一侧眸看着他,眉梢又挑了起来。
“殿下,另有一事……”
燕有望眼风一扫,冷冷剜他,“你事这么多?”
嘿嘿一乐,战一道,“昨晚动作时我值夜,不是没有介入么?”
燕有望轻哼,“那就闭上嘴!”
“哦……”战逐一叹,退下了。
为了完成“捉鳖”动作,燕有望昨夜做的事天然不止这一桩。想要把居庸关导致了个“瓮”,把魏峥困在里面,开始便要割断他的后方补给。他派出的红刺特战队早已绕过人迹罕至的深山野岭,扑向了兀良汗到居庸关的补给之路,也居天险之便,阻住了魏峥北逃的路。
在傅宗源驻守居庸关时,北狄与兀良汗是一左一右居于关外以北,他割断兀良汗的路,另一侧又有降央相阻,辣么,魏峥的处境就会极是被动。
除了回收燕有望的发起,他没有更好的设施。
当然,关于燕有望来说,很好的是扑灭。
一来魏峥是个硬茬子。都说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如果是与他硬撞硬,对晋军的兵力损伤亦是不小。二来从时间上讲,他属实也耗魏峥,即使只是十天。
“殿下!”
呼呼的寒风中,城墙上再一次发现如风的身影。
“大汗已经允了,兀良汗正在筹办撤兵,还请殿下稍候。”
微微眯着眼,燕有望看着如风,点点头。
“侍卫长辛苦!”
与他对视一眼,如风不着陈迹的皱了下眉。
“殿下……”
他又一次欲言又止。
可燕有望却微微侧头,一个字也不再与他多说。
看着他被冷风吹得飞腾而起的披风,一丝冷气伴着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