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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也只是迈出两步,许文壶便看到站在树下阴影中的李桃花,那本就快的心跳便更加快了,几乎要从胸口跳跃出来。他也不知为何,突然便感到股难言强烈的心虚,走上前结结巴巴地说:“桃花?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李桃花的脸色比阴雨天的乌云还要黑,不悦里还透着些许的难过,却强撑着不准自己流露,便连那三分伤感也变成刺人的倔强了。

  “我什么时候来的,关你什么事?”李桃花凶巴巴斥完这句话,转身便跑远了。

  许文壶再想说话,李桃花便已跑到她听不到的距离了,许文壶默默看着她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抬手覆盖在自己的心口上,感受到强烈紧张的心跳,他垂眸,喃喃道:“是不关我什么事,可我的心,为何会如此慌乱呢?”

  *

  李桃花骂骂咧咧了一路,回到房中便将两扇门合个结实,脸上满是不服输的孩子气,怒声嚷嚷“女红女红!不就是穿个针引个线吗?跟谁不会似的,我李桃花连刀棍都耍得,难道还降服不了那一根小小绣花针?”

  她住的房间是陈亮专门配的女儿房,桌子上便有配套的针线,李桃花瞧见那被她自入住便忽略的针线筐,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拿起针线对穿,轻松便已穿好。

  “瞧瞧,这能有多难。”她得意完,找到刺绣的图样,也不找该从哪里落针,下手便绣。

  然后便扎了下手指头。

  “嘶——”李桃花倒吸着凉气,将被扎破的手指放进嘴里含了下子,等不疼了,接着去绣。

  接着被扎。

  短短片刻工夫,李桃花的手指头快成了马蜂窝。

  她放下了针线,却并不气馁,而是将目光落到书案上,重振旗鼓道:“女红不行,我还可以写字啊,写字还不简单,比葫芦画瓢照着写便是了。”

  她大步走到书案后,随便翻开本书,潦草磨出点墨星,提笔蘸墨便要去写。

  落笔时她信心满满,觉得横平竖直这么简单的笔画,傻子都能把字写好,还怕写不出来吗?

  可不知为何,她手里的笔便跟有自己的想法似的,不仅不按照她的意思拐弯描直,还东拐西斜,最后成型的,便歪歪扭扭跟蚯蚓差不多,哪里能称得上是“字”,根本就是鬼画符。

  李桃花连着画了几个鬼画符,气得将笔一摔,开门跑出去了。

  她先是到兴儿房里找了遍,没找到人,停下来想了想,接着去驴厩里去寻。

  ……

  驴厩中,兴儿端着半锅公鸡汤,对瘫地上跟个大饺子似的毛驴劝道:“你就喝点补补吧,反正都没了,养好身体赶路要紧,咱们明日便该走了,你还得驮东西呢,没劲儿可不行。”

  这时,脚步声响在他身后,兴儿转头,正看到一溜烟跑来的李桃花。

  李桃花这一路似乎就没歇过,扶腰气喘吁吁,抬手指着他道:“你,现在回去,教我写字。”

  兴儿一脸莫名其妙,感觉大白天见鬼了,毫不留情道:“你脑子被驴踹了吗,怎么会突然想学写字?”

  李桃花:“你管那么多呢,反正我就是想学。”

  兴儿把鸡汤放下,慢悠悠起身,朝李桃花不怀好意笑着:“我知道了,你刚刚肯定听到陈老爷对公子说的话了,你嫉妒那个陈小姐会写一手好字,所以也想去学,生怕自己被比下去。”

  李桃花飞他一记白眼,“我会嫉妒那些?想学认字写字就是嫉妒了?那我还说这整个宅子里除了我之外还没人会杀猪呢,难道我这一手好刀法就不值得让其他人嫉妒吗?再说许文壶要和谁成亲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嫉妒?”

  兴儿不假思索,“因为你喜欢我家公子啊。”

  秋日的日头温和不燥,李桃花却一下子被热红了脸,表情如被踩中尾巴的猫儿,慌乱而气急败坏道:“谁说我喜欢他了!”

  兴儿轻飘飘道:“你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要粘着他去京城,他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李桃花矢口否认:“放你的屁,我去京城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

  李桃花沉了沉气,破罐子破摔道:“因为我要去找我的未婚夫。”

  “什么?”兴儿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你还有未婚夫?”

  李桃花故作惺忪平常,表情从容地道:“未婚夫又怎么了,我还说我祖上是个大户人家呢,你信吗?反正就是我爷爷还在世时,曾经在外救过一个被追杀的官员,那人为了报答我爷爷的救命之恩,便提出结为亲家,我爷爷见他家业不小又是当官的,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不过后来我爷爷死了,那户人家又远在京城,逐渐便没人记得那桩亲事了而已。”

  兴儿听着听着,眼神逐渐发直,说不出话来。

  李桃花打量着他的神色,“多大点事,这就把你吓呆住了?”

  后知后觉,她感觉到兴儿的目光不是对着自己,不由得便循着视线转头,一眼便撞上双清澈哀伤的眼睛。

  许文壶定定站在她身后,已不知站了多久。

  日光下,李桃花也不知该怎么去形容许文壶的脸色,就是很白,很吓人,分明一动没动,可却给人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脸上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桃花,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许文壶问,声音干涩无力。

  李桃花心跳变得极快,分明没干什么心虚的事情,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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