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跟孟许同心协力的开了坟墓。
母亲想跟自己心爱的人同眠一处,元夕自是会同意。
但她总觉着心里头憋了一股气,“我们何不让真相大白天下?我父亲的死,我母亲的无奈等等。这样就可以让他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母亲也不会再顶着元臻山夫人的身份,在地底下跟我父亲相见。”
孟许叹了口气,“你觉着难度会有多大?我们有生之年可会等到那一日?”
他怎么没想过啊,当然想过了。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啊,那个罪魁祸首如今已经是天下之主,掌控了整个天下,又岂是他这等蝼蚁能对付的了的。
若是以前,元夕肯定也会觉着对抗不得,人怎么能与天斗呢?
但现在……她觉着,也未必不能啊。
将棺椁从坟墓里挖出来,当年的棺木就是最好的料子,过去十年了也没有陈旧太多。
师徒二人力量大,直接就给抬出来了。
再把坟墓填回去,弄成原有的样子。
之后,他们就抬着棺材下山了。
萧止衡等了许久,甚至等的已经开始心焦了,终于见到他们回来了。
而且对于他们俩抬回个棺材来,他有那么些许的诧异,力气真大啊。
不愧是一脉相承。
把这副棺材也捆在马车上,调转方向朝着望梨坡而去。
这期间,元夕和孟许不说话,萧止衡也没说话。
因为他十分清楚,已经把她母亲的棺材挖出来了,那么真相她肯定也知道了。
她的杀父仇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她的心里……
会不会连着他一块儿恨上,觉着他也是仇人。
望梨坡位于一块很特别的地方,就在护国寺的后面。
一个不太大的山坡,上头都是梨树。
这个季节已经结果了,还没成熟,可有的长得大,不经意的抬头都会被梨子砸到头。
春天,这里必然美极。
其实这地方元夕是知道的,上一世她也来过护国寺敬香,正好赶上春天,远远地曾看到这一处漫山梨花。
很美很美,可她那时又哪有欣赏美景的心情,满脑子都在算计着,什么美景都成了蜡。
哪里想到,这里曾经是她的父母初次相遇之地呢。
沉默不语,三个人只顾着干活。
将两副棺材抬下马车,孟许寻找到了地点后,开挖。
没有趁手的工具,可他们有功夫,木棍都能使出铲子的力量来。
很快的,挖好了,元夕跳上去走到棺材旁。
“爹,娘,从今日起你们就能长长久久的待在一起了。女儿今晚先送你们安眠,改日再来给你们送绫罗绸缎香车宝马金银财宝,保证让你们在底下富得流油。
你们什么都不用操心,我爹就更不用为家用什么的操劳了,有女儿呢,你们女儿特别有钱。”
边絮叨着,她一边开棺。
长达十年,她见到的果真也是一副白骨,美丽的躯体已经不再。
不过,或许是因为她亲自把父亲从山涧里背出来的,已经不觉着白骨有什么伤心的,她这会儿心态很平和。
甚至还对着白骨笑了起来,“娘你最喜欢咱们布庄的软烟纱了,我到时都做成衣服烧给你,你就整天的换,迷死我爹。”
将两副白骨并在同一副棺材之中,并肩而躺,以她这个视角去看,觉着十分般配。
一个高大,一个纤细,只看骨头都知道是天生一对。
她笑着把棺盖盖上。
此时天色已经隐隐将明了,三个人合力的将棺材下葬,培土。
元夕在坟前跪下,微微发红的眼睛带着笑。
蓦地,萧止衡也在旁边跪了下来,她眼角余光看到了,但没说什么。
毕竟他是女婿,跪下是应该的。
磕头,拜别,在天明时三个人下了山。
依旧是萧止衡驾车,孟许累了,坐在那里闭上眼睛小憩。
元夕则是在计算着给父母二人都送去些什么,家大业大的,想烧什么都能烧,而且她必然烧真的,纸扎的那是糊弄鬼的。
正因为她过于认真的盘算,也不睁眼不吱声,可通过呼吸知道她没睡。
就十分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她在躲避的假象,不想搭理,或是怒气正在酝酿。
使得萧止衡频繁的看向她,心里头的想法也越来越多。
那股不安是从他们抓住柳香那天开始的,直至今日到了最大化。
与他往时碰见任何难事时也不一样,毕竟从十岁起日子就天翻地覆,他西关了,在有事情临头时反而愈发冷静。
并且会瞬间的想出很多很多的应对之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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