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驴!”
明明是个和尚,嘴里却说着什么面相,莫不是道士当不下去才转行当的和尚。
当他不知道,貌美的小和尚进了寺庙是什么下场。
春风楼和南风楼比邻而建,季明生特地拐去看了眼绸缎铺伙计的凄惨情状,在伙计怨怼的眼神中,意气风发地进了脂粉飘香的春风楼。
季明生自觉自己有了心上人,不便与姑娘们调笑,反倒束手束脚,闷着头只往楼上走。
“季大人。”
果然,季明生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男声。
他的眼底勾出抹嘲讽笑意,但一转身,眼底那点笑意很快便消失干净。
“王公子,好久不见。”
叫住季明生的男人,左右两边各搂着两个姑娘,一副脑满肠肥的蠢猪样。
他是当今首辅王无忌之子,王钟祥。
王钟祥放开了身边的两个姑娘,发怔一样走上前去,
“怎么,季大人是专门来寻我的么?”
“是呐”季明生压下喉头的恶心感,勉强露出一点点笑。
王钟祥是王无忌的独子,却蠢钝不堪,靠着好爹在朝中挂了个闲职,嘴上说着要发奋图强,满屋的累累书卷,私底下整日声色犬马,寻花问柳。
甚至在见到季明生第一眼时,王钟祥还起了色心,被季明生不动声色地把丑事捅到他爹王无忌眼前,才死了那条歹心。
“我如今在林大人手下做事,他看不管我,对我多有磋磨。”季明生垂下眼,闷闷不乐道。
“是那个林栖梧?”
王钟祥肥胖的手作势就要摸上季明生精致的下巴,
“看把我们季大美人都累瘦了。”
季明生伸手抓住了王钟祥想要作乱的手臂。
他的手劲大得惊人,立时王钟祥就变了脸色,求饶的声音直哆嗦
“季大人,松……松手。”
季明生心想,总有一天他要废了这个胖子下面的小肉球。
“首辅大人也很喜爱林大人吧?”季明生松了手,拿出手帕细细地擦着自己刚抓过王钟祥的左手。
“我爹那个瞎了眼的,眼里只有林栖梧,嘴上每天林栖梧长,林栖梧短的。他不过是开蒙早,才比我略强些,
王钟祥摇了摇头,“若是我奋起直追,不出几日便能甩他一大截。”
季明生心中又骂,举世无双的蠢蛋,真以为嘴上说说,书本上的东西就会排着队进脑子里了?
还妄想和林栖梧相提并论,可笑至极!
“是呢”季明生笑着说,“那王公子想没想过让首辅大人对你刮目相看?想不想狠狠地把林栖梧踩在脚底下?”
“这如何能?”王钟祥显然来了兴趣。
“我与那林栖梧素日不对付,如今又受他磋磨,这法子也不妨就告诉你。”
一刻钟后,王钟祥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春风楼的包房。
春风楼的青娘倚在门边,笑着道季明生
“季大人这次不留下来尝尝春风楼的新菜式?”
“不吃了”季明生摆摆手。
也许是季明生的生母是乐妓出身,他对春风楼的姑娘们并无轻薄蔑视的意思,
甚至他刚到京城时,还是几个姑娘们就了在饿倒在楼前的他。
一向吝啬的季明生发迹后,将恩人赎出春风楼,为她们寻得好归处才算完。
青娘也不怕他,反倒打趣道“怎么,如今升了官,看不上我们春风楼了?”
“倒不是春风楼的姐姐们不好,季明生狡黠地笑笑
“只是我是回民,见了猪,现在还直犯恶心。”
青娘听了这话直乐:“你这嘴啊!”
最后季明生打包了春风楼的甜糕走了,他想林栖梧出了一天的卷子,总不能饿肚子。
林栖梧看着季明生摆在他面前的精致漂亮的甜糕,欲言又止。
“我方才刚喝了粥。”林栖梧慢吞吞道,“多谢季大人的一片好心,但这林某恐怕吃不下这甜糕了。”
“只喝粥能饱么?”季明生托着下巴坐在桌子对面,“这是我特地为林大人带的,走了好远的路。”
要怪林栖梧太守礼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可他盯着眼前的甜糕,心里又小小叹了口气,因为还有一句俗语——还有无事献殷勤。
他自认为自己与季明生的关系还没到互送甜糕的地步,以季明生的秉性,怕不是在甜糕里下了什么毒药。
他把甜糕用刀切开,一分为二。
“季大人忙活一个下午,也饿了吧?”
林栖梧把一半甜糕放在小碟中,推给季明生“季大人也一起吃吧。”
季明生眼底亮起一簇火,心里莫名甜蜜,林栖梧居然和自己分食甜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