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冻坏了。”
赵王氏听他这么说,一想也是:“是。冷下来了……还没往慈幼院送东西。淩儿!学智!过来!”
两个人顿时跟召唤兽一样,飞快跑到赵王氏跟前一左一右站定:“娘。”
“小舅妈。”
“我跟你们说慈幼院的事情……”
赵骅看着前面三个人自顾自走了,把他一个人丢门口,赶紧跟上:“等会儿说这些,我看看你们功课都做完了没有。”
天气冷得飞快。
根据赵淩挂在家里的温度计,每天早上的温度都得比前一天下降个两三度。
赵王氏都没等到赵淩和田学智下一次休沐,赶着给慈幼院送去新的棉花,逮着弹棉花的匠人直接在慈幼院里把去年旧棉被和旧棉袄里的棉花拆出来,混着新棉花重新弹松软了,再填进去。
自家庄子上就栽种了棉花,如今可以放开手脚用棉花。
慈幼院里总共也没多少人,大部分还是孩子。
被送到慈幼院的老人,通常活不过几年。
慈幼院里的管事娘子带着两个能拿针线的老夫人,直接就坐在太阳底下,开始细细地缝新棉衣。
几个年幼的男孩女孩,在边上听赵王氏和几个姨娘教他们认字。
赵家的姨娘们一般轮流过来,两三天来一次,一次教他们一个时辰。
这时候,他们就可以放下手上活儿,专心听课。
他们听得很认真,因为赵夫人说了,只要他们学得好,以后就能给他们更赚钱的活计做。
慈幼院的孩子们同样得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大孩子带小孩子,打扫屋子。
以前他们还会去外面集市捡别人不要的菜叶之类的,后来赵王氏教他们纺线,纺羊毛线、棉线。
原材料赵王氏给,一旬来收一次,然后给他们钱。
这样他们手头不仅可以攒下一些钱财,还可以攒一些羊毛和棉花。
如今慈幼院的日子依旧精打细算,却能勉强算是吃饱穿暖,已经强过了许多人家。
赵王氏回来的时候,赵淩已经回家了,正牵着狗抱着猫站在大路中间,瞅准了赵王氏的马车就拦。
赵王氏听到车夫说话,掀了帘子都不用脚凳,直接跳下车:“怎么?拦路抢劫?”对他挥挥手,“快让开!堵着路,还让不让别人走了?”
赵淩一回头,才发现身后有几个街坊笑嘻嘻看着,赶紧让到一边:“对不住。”又对赵王氏说道,“娘,你站到边边让我拦住。”
赵王氏都快气笑了:“是不是几天没挨揍,皮痒了?”
街坊邻居们也全都笑呵呵地围观,没一个走的。
“赵小四出息了,敢打劫你娘了?”
“不怕你爹回来打死你?”
“肯定不怕赵侍郎的,赵小四不是会爬屋顶嘛哈哈哈。”
“赵夫人,你尽管管教孩子,咱们都不妨哈哈哈!”
一群人看热闹的心态昭然若揭,还真有人掏出瓜子来嗑。
姨娘们从另外的车上下来,也都一个个捂嘴偷笑。
赵淩一看事情不妙,赶紧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手搂着猫,一手抄起狗,撒丫子钻入人群,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人群中有人高喊:“赵小四,别跑丢了!”
“对啊,四周跑两圈意思意思得了!”
“别跑出坊啊!”
赵淩:“……”
一群坏人!
还是看着他长大的呢,一点都不友爱小朋友。
他就是要跑出坊,跑去他二姐家那么远!
赵王氏感觉莫名其妙,回到家里,见赵骅正待在影壁后头装死:“怎么回事?闹哪出呢?”
赵骅垂着脑袋跟在赵王氏身后:“这不是回来听说你自己去了慈幼院,没带他,生气了。”
赵王氏回头看他,眼睛抽了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学淩儿装什么可爱?”一点都不可爱,看得眼睛疼。
“什么四十多岁!我今年才三十九!三十九!”赵骅觉得自己还很年轻。
瞧瞧朝中的那些老大人们,哪一个不是胡子头发花白?
就是上一科的进士,还有不少年纪比他大的呢。
他岂止是年轻,分明是青春年少!
“行行行。”赵王氏敷衍,“有什么好气的?我能等他,老天爷还能等他有空了再冷下来啊。也不看看今天早上才几度?大书房里炉子都烧了好几天了。”
她又不是今天才去的慈幼院,都已经连着去了有几天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跟小孩子讲不通啊。”赵骅想起赵淩来就头痛,“明明已经十六岁的人了,他那个奶兄不都准备成亲了,瞧着他还跟个小孩儿一样,光长个子。”
赵王氏都已经快放弃了:“大概是开窍晚吧,说不定转过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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