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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绘着长卷的壁廊。

  见不到宫中所藏,画圣弟子吴彦之所绘的真迹。只得退而求其次,在建初寺的壁廊上,细细的观摩一番画师所摹的画卷。

  知客僧还有事情,告知一声,当下离去。宁离缓缓迈步,时隔数日,再度上前。

  元熙十九年佛会,武道,兵法,佛理,西蕃俱败。

  煌煌大雍,恢弘气象。于是画师呕心沥血,临摹了这一廊的长卷,重现当年盛景。

  第一次看时,还有些匆匆,因为初时并不在意,是以掠过了几分。此番独身在此,天光正好,不免细细看来。

  长廊画卷中,有人弯弓射箭,神采飞扬;有人吴带当风,剑出天外。那是他年轻时候的师长,俱是他从前未曾见过的模样,唯有最前的白衣僧人,垂首合十,冰姿雪魄,是宁离半点也不曾识得的。

  当年建初寺中,因缘际会。

  阿耶知道他是谁吗?。

  佛阁之中。

  女婢步伐匆匆,狭窄道间,传来些细碎的环佩声响。

  隋七娘听得动静,见女婢进来,秀眉微蹙:“做什么,怎的走这么快?”

  女婢躬身行礼,回覆道:“女郎,已探听清楚了,那位是归喜禅师今日亲自带来的,应是他的弟子。”

  隋七娘笑道:“原来是如此……归喜禅师久未出面,难道是去教导他这小弟子了?”

  时宴璇听罢,却有些难以置信:“当真,没弄错罢?”

  隋七娘不免有些不喜:“三娘是觉着,我家的婢子没有认真打听么?”

  那女婢道:“应是错不了,是建初寺的僧人传出来的。”

  时宴璇犹自不敢相信:“可我明明看见了,那是宁王家的世子。”

  她如今这般还要一口咬定,教隋七娘心中也不免有些狐疑,忍不住想起来了时家与宁氏的那段传闻。她一双杏眸将时宴璇望着,时宴璇逐渐觉出了自己的失态,眼眸微微垂落。

  隋七娘轻摇团扇,不以为然道:“即便真是宁王世子,难道就不可以向佛么?”。

  她们这一处谈论的时候,殊不知一墙相隔的另一间佛阁内,也有人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杨青鲤揉着自己的眼睛:“我没有看错罢?”

  他怎么都觉着,先前正中蒲团上跪着的那个人……是宁离!

  “你看看,小蓟,是不是你家郎君?”

  “我,我想应当不是罢?我家郎君不拜佛的呀。”

  杨青鲤也是这么记着的,若不是他硬拖着宁离出来,只怕宁离是半点也不会踏足建初寺。

  小蓟回过头去,说道:“陵光,你看呢?”

  陵光站在一旁的阴影中,一直都沉默着,这时候,终于开口,言简意赅:“是郎君。”

  小蓟:“……啊?!”

  杨青鲤:“当真是么!”

  他简直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了。

  先前在那山道上堵了许久,杨青鲤终于是被堵得不耐,干脆下了马车,抄起近道,想要从后门绕到建初寺里去,却没想着,路上捡到了陵光与小蓟两个。到了建初寺里,原本也并不曾提前令人知会一声的,却已经有人来,将他们引到了佛阁之中。

  小蓟频频称奇,毕竟上一次,他们连来这佛阁的机会都没有,是随意捡了一处禅房休息的。

  杨青鲤却知道为什么,那可不正是因着此次,是陛下遣他来将宁离带走么?还要赶在上皇的人之前,所以令人安排了,也算的是应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罢了。

  佛经念完了,僧人们鱼贯而入了,门被敲响,奉来了香药糖水与黑饭。那是浴佛的仪式,前来观礼的香客也不会被落下。

  等到那些个僧人都出去,杨青鲤一个激灵,连忙唤起两人,匆匆出门,务必不能失了宁离的行踪。可是今日的人流比腊日又何曾减少?竟然是一转眼间,就见不到人了。

  “不如在山门守着。”小蓟提出个主意,不管上山下山,也就这两处地方。只要将郎君给找见了,那就是一件好事。

  “可建初寺的出口又不止一个。”

  “那还有什么法子?!”

  “不若在回别院的山道上守着罢!”

  杨青鲤心道,派人在山道上守着,难道还用他们说?他自己都已经先差遣了杨府的侍卫了,当然最好的,还是在建初寺里将人给查找着。

  他连忙抓了个僧人,问接下来还有些个什么仪式,于是终于晓得了,是要将莲灯挂上宝塔。

  建初寺,宝塔浮屠,上一次来时,都不曾去过。此次匆匆找过去,正见得宁离在塔上悬挂莲灯。杨青鲤心中轻松了一分,便想着在塔下守着,总不会差,可不知道是怎么的,一个恍神,差点又要瞧不见人。

  这可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日影倾欹,映得那彩绘描金,浮光闪烁。宁离若有所觉,半侧过了头。

  却是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连珠炮一样轰炸着他的耳膜:“我可是终于将你给找到了!”

  “青鲤……”宁离先前还在出神,此刻忽然见得人冲来,先愣一下,骤然间反应过来是谁,顿时间生出了一阵阵心虚,“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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