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江宁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他像自嘲般笑了一下,“况且他们说的其实也不完全都是错的……”
那些人无非就是说他因为袁长林空管局副局长的身份得了便宜,出事了还有人兜底撑腰,升职也是走后门云云。
这种类似的话,这么多年,他听得多了。
有的时候,他都觉得是自己太矫情了。
当初的事确实是因为袁长林才解决的,真要说起来,怎么不算是后门呢?
王珩宇站起来收碗筷的手顿了一下,沉默了几秒,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抬头看他时,神情严肃,语气十分笃定道:“但是你不喜欢,不是吗?”
江宁看着他难得严肃的神色,一时有些发怔,闻言心头一紧,“我——”
王珩宇似乎很轻易就能看透他——是啊,他不喜欢,可他确实习惯了。
父母去世后,他得了很多人的关心——特别是心怀愧疚的袁长林,袁家对他就像对亲生的一样。
可江宁心里不舒坦,他不喜欢别人面对他时那种小心翼翼生怕勾起他伤心往事的模样,也不喜欢那些来自别人的所谓关心和关怀,那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他成了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可是,他又没办法拒绝这些——就好比袁长林,如果江宁拒绝了他,想必袁长林会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久而久之,这么多年再面对这些时,他习惯了,便也不怎么在乎了。
就连从小照顾他的袁长林,也是后来在他长大后,性子没那么内向的时候,才渐渐发现他的情绪。
但这么些年过去,习惯已经养成,他也还是会忍不住关心江宁,大不了就是事后再解释——就比如那天跟王成辉吃饭。
江宁沉默着,王珩宇伸手收走了他面前的空碗筷,临转身进厨房前,只说了一句,“江哥,人活着,不是为了委屈自己的。坦率一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江宁看向他进厨房的背影,得承认,王珩宇的话给他的触动不止一点点。
江宁是个心肠很软的人,他内向,不善言辞,不喜欢但他不会拒绝,也有时候是不忍拒绝。别人看来的他冷淡又冷漠,而造成他冷漠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不会与人相处,为避免麻烦,才用别人以为的冷漠把自己伪装起来,以隔绝一切他应付不了的人际关系。
但这样的伪装,在面对那些领导长辈的时候,江宁曾经那仅限的又良好的家教告诉他,他不能对这些人施以同样的冷漠。
久而久之,“伪装”开始变了味。
他会考虑别人的想法,但他考虑不到自己。
就像今天王珩宇的事,他会担心因为帮他说话让王珩宇陷入别人的闲言碎语里,但他考虑不到自己,本就是那个陷在闲言碎语里的人。
王珩宇一直觉得,江宁有的时候,其实挺压抑的。
别看他平常在频道里指挥的时候那么严肃,那不过就是因为他对待工作的严谨所致,私底下的江宁又呆又木,不过就是个纸老虎!
王珩宇洗完碗出来,江宁还呆坐在位置上,见他那模样,王珩宇叹了口气,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江哥,我能去你家看看奶牛嘛?”
江宁回过神有些呆地抬头,“啊?”
“前两天给它新买了点吃的,去试试它爱不爱吃。”王珩宇从边上的柜子上拿了个快递盒,拆出来是一大盒猫条。
其实是王丞瑞买的,但为了不被发现,快递单上收货人信息填的全都是王珩宇的。
上次本来说把奶牛寄养在江宁家一周,等王珩宇国际线回来就搬,但是后来王珩宇故意没提过这事,江宁也没提起,奶牛就干脆一直养在江宁家,只不过王珩宇承包了奶牛生活的一切必须品。
比如不时要换的猫砂、奶牛的口粮和小零食、玩具等等。
王珩宇跟着江宁上楼,一打开门,奶牛就喵喵叫着跑了过来。
江宁抱着猫去一边,王珩宇把新买的小零食递给他让他喂猫,自己则去了奶牛的猫窝边,给它铲屎换水打扫卫生。
一边他还絮絮叨叨跟江宁聊天。
“我跟你讲个笑话,我今天下午起飞的时候,大连机场不是流控嘛,地面等了很久才放行。然后有个国航的航班,好像是少了两个旅客,本来是在我前面两个位置的,结果要轮到他们的时候,旅客还没找着。那个机长还是闽南口音,讲话特别搞笑。”
“那会他前面的已经走了,地面通知还有三四分钟轮到他,地面的意思是让他催现场,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算了,不然等后面的来了他又走不了。国航那个机长听着也挺惨的,‘哎呀,这不正找着呢嘛,我也没办法啊,你看我都等三四个小时的啦!’”
王珩宇大约是怕江宁没有那个身临其境的感觉,说着还给他演了起来。
江宁坐在沙发上抱着猫一边喂,一边笑眯眯看着他拿着个猫铲在那绘声绘色。
“然后隔了一会再问那国航的说是减人了,不找了要准备关舱门了,说是最多两分钟。本来是已经轮到他们了,结果他还没好,地面就只能放后面的先走。过两分钟以后再问,重点来了!”
王珩宇清了清嗓子,憋着笑道:“国航那个机长说:‘可以啊没问题,我尽量准备。现在是减了客人啦!哎呀~他们那个破国航,又规定什么舱单要重新做,我都齐了就是等舱单啦!你让他先走吧,我再等一会的咯。’”
江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的疑惑:“……啊?”
自己骂自己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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