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桌上。
纸上赫然用繁体字写着一个志怪故事:
【邑有张生,以农桑为业,家有姊妹二人,貌殊丽。年饥,薄产累尽,流徙乡野,途中失散,遂寻至双喜镇。】
【镇中多纸人兵马,尽日阴晦。张生时陷梦魇,形销骨立,昏昏然不知其所以来……一日失足坠井,见尸骨俨然,怃然惆怅……】
故事缺失了一部分,关键处更是语焉不详,不过依旧能看出大概。
张生来双喜镇找失散的姐妹,却渐渐在镇中迷失,更是倒霉地摔进井里,看到了尸体。
这故事和玩家们的经历不可谓不相像,都是来找人的,要找的人长得还都不错。
故事中记载的“纸人兵马”和“梦魇”,只怕也会在副本进程中出现。
尚清北咬着笔头:“看来在找人的同时,我们自己也要小心,不能忘记自己的目的和来处,同时要尽量避开水井。”
“井下有尸体,可能有重要线索。”齐斯不咸不淡地补充,“不过从这则故事看,我们确实需要尽快收集信息,带徐雯离开这里,以免像张生那样迷失。”
刘丙丁适时将一面化妆镜递到齐斯面前:“齐哥,这是我刚才在枕头下找到的,会不会有什么用?”
经过手机一事,他急于摆脱嫌疑,恨不得将找到的所有东西都堆到齐斯面前。
齐斯对他的心理洞若观火,接过镜子打量,不置可否。
李瑶说:“这是比较新的一款,配有LED灯,似乎不属于双喜镇,应该是徐雯留下的。”
“看来是个重要线索,哪怕不是线索,也可以用来照明。”尚清北冷静分析。
齐斯颔首,将化妆镜递向刘丙丁:“你找到的,收着吧。”
“这……不好吧?”刘丙丁心知副本里的重要线索向来牵扯危机,迟疑着不肯接镜子。
尚清北也帮腔道:“刘丙丁的嫌疑尚未洗脱,还是齐文你保管吧,能者多劳,我们也都放心。”
“那行,我暂时先收着。”齐斯洒然一笑,回身将化妆镜搁到床上,“时间不早了,剩下的搜查明天再说,大家早点休息吧。”
天色已经暗了,厢房里没有灯也没有蜡烛,确实不适合继续探索。
玩家们陆续上了床。杜小宇也将手机放到枕下,用被子一蒙头睡了过去。
齐斯睡在最中间那一张,杜小宇和刘丙丁占据了他身边那两张床。
李瑶靠墙睡,尚清北则挨着杜小宇,另一边是张空床。
玩家们都不熟,也深知晚上睡不着意味着危险,因此没人夜聊,都各自裹了棉被,尽力酝酿睡意。
只剩呼吸声的静谧中,齐斯把玩着手中的化妆镜,研究自己的脸。
虽然他在游戏空间里把自己画得乱七八糟,但不知为何,镜中呈现的竟是他原本的脸,除了双目泛着妖异的薄红外,乍看和报纸上的照片别无二致。
难怪杜小宇能一眼认出来。
齐斯摸着下巴,粗糙的皮肤和胡茬在指腹下触感鲜明,与镜中皮肤光洁平滑的形象判若两人。
他差不多确定了,在这个扮演类副本中,他的外貌发生了改变,在NPC眼里恐怕是另一副模样。
只是不知为何,玩家之间依旧能看到彼此最原始的形象……
齐斯忽然想到一个很哲学的问题:
已知NPC和玩家眼中的玩家形象是不同的,那究竟哪个形象才是真实的呢?
如果玩家看到的形象为真,那么“民俗调查员”、徐雯亲友的身份就立不住脚了。
如果NPC看到的形象为真,诡异游戏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扭曲玩家的视觉呢?
就这么漫无边际地思考着,天色一寸寸暗了下来,很快便连亘成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黢黑。
玩家们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逐渐变得平缓。
渐入梦境。
……
后半夜,尚清北翻来覆去,睡得并不踏实。
梦里乱七八糟,一会儿是被模样狰狞的鬼怪追杀,一会儿又是坐在考场上,一道题也做不出。
糟糕的回忆阵阵反刍,他迷迷糊糊地从梦境中醒来,接着就听到震天的呼噜声。
借着迷蒙的微光,他看到身边的杜小宇张着嘴,打着鼾,口水流了一摊。
尚清北自诩是能在诡异游戏中掌握主动性、谋取好处的聪明人,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杜小宇这种对未来没规划、成天混日子的蠢货。
他在心里用“乌合之众”的概念将几位临时队友品评分析了一波,才抽搐着嘴角翻了个身,眼不见心不烦。
不想另一面也睡了个人,大睁着眼,面朝着他,似乎正盯着他看。
大脑宕机了一秒,尚清北几乎立刻清醒了。
他屏住呼吸,看清了眼前那人。
那是个穿红色嫁衣的新娘子,看五官极为年轻,搽了一层厚粉的脸白得吓人。
尚清北差点叫出声来。
那新娘子却将食指竖在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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