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被众星捧月,向来只有别人讨好她的份,哪有她学着哄别人的时候,但黎淮音又与别人不同,萧明烛只好硬着头皮道:“在我看来谢清棋那家伙未必就是良人,她从前的恶劣行径可是数不胜数,如今看似对你还不错,或许只是出于新鲜感。”
“等时日一长,她看腻了你这张脸,心里渐觉无趣,难保不会重做那沾花惹草的浪子,你说对不对?”萧明烛眸光掠过黎淮音清绝的侧脸,又添一句:“当然,你的容貌已是极好,那些女子哪里比得上半分。”
“不过——家花再美,在那些脑中无物的男人看来,终究不如路边的野花来得新鲜。”萧明烛轻嗤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她的三皇兄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明明已经有了楚云卿这样世间顶好的夫人,却仍然与外面的女人厮混,还偷偷生下孩子。
黎淮音唇边浮起一抹极淡的笑,嗓音清冷:“女子是人,不是花。花只会开谢,女子却会抉择。”
萧明烛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她可是黎淮音啊,自己怎么会将她想得如此脆弱不堪。
许是觉得拿萧瑞这样的人来揣测有些对不住谢清棋,萧明烛话音一转,道:“这件事倒也怪不得她,父皇一向强势,圣命难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黎淮音沉默片刻,微微点头,道:“我有一事,想请殿下相助。”
萧明烛以为黎淮音是想求她帮忙做说客,请圣上收回成命,犹豫一息后,方道:“你说。”两人既为至交,即便被迁怒,她也当为了她尝试一次。
黎淮音道:“礼部管辖外交文书与使臣接待,我想要看一下一年前的文书档案。”
“只是这个?”萧明烛微讶道。
“是,我知道只有礼部官员和陛下特许之人可调阅,但——”
“这有何难,明日我便命人给你送来。”萧明烛不以为意道。自前段时间萧瑞被禁足,礼部已然在她的管辖之内。
只是……萧明珏入朝后办的差事实在不怎么样,对比之下反而让父皇又觉得萧瑞可用,免了他在家禁足的惩罚。
萧明烛心里轻叹道:“皇兄啊皇兄,你为何如此庸碌?不过……还好你如此庸碌,否则一母同胞却要骨肉相残,终究令人心痛。”
另一边定安侯府里,谢清棋在房间里不断踱步,看到老杨走回来,急忙问:“能出去吗?”
老杨摇头:“世子爷,外面都是护卫,看来圣上是铁了心要你好好面壁思过。”
“这可怎么办?”谢清棋心急如焚道:“五天后陛下在御苑设擂,举办什么马球赛,到时肯定要下旨赐婚……”
阿音久久等不到她回去,一定会派人打听,若是知道了此事……
不行!两天后阿音还需针灸,她必须出去。一想到黎淮音伤心的样子,谢清棋觉得哪怕抗旨她也不在意了!可关键是……抗旨也闯不出去禁军的包围啊。
老杨见她着急,轻咳一声道:“世子爷,你若真想出去,倒也不是毫无办法,就是有些……不太体面。”
“哦?你快说!”
两日后,天色全然黑下来,谢清棋和老杨站在离侯府东南角不远处的路边,一个个满身泥土。
谢清棋重重吐出一口气,笑道:“老杨,真有你的,居然还会挖地洞。”
老杨嘿嘿一笑,小声道:“以前我干盗墓的时候,那挖起来才快呢,现在有些生疏了。”
谢清棋道:“改日我重重有赏。”
黎淮音见到面前泥人似的谢清棋时,着实下了一跳,可谓又惊又喜。
“怎么弄成这样?”黎淮音拿出帕子,想要给她擦一擦脸上的泥印。
谢清棋忙后退一步,接过帕子,道:“我自己来吧。”太丢人了,若非情势所迫,她是决计不会以这幅样子来见阿音的。
谢清棋扭头擦脸,没发现黎淮音手上落空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她自顾自地将这两天是如何和老杨在侯府挖地道的事情一一说了,由于身上手上都是泥,她便有意和黎淮音保持着距离,免得弄脏了她的衣服。
黎淮音见状更是忍不住失落。既然决定生疏了,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地来见自己。
径自坐下后,见谢清棋无论如何不肯弄脏椅子,黎淮音只好道:“你先去换洗一下吧。”
谢清棋道:“今日正好需去医馆针灸,不如我也到那里再洗,我们现在就走吧。”
“不必了。”黎淮音道。
谢清棋一愣,不解道:“为什么?”
见黎淮音不说话,谢清棋好声劝道:“针灸疗法非一日之功,你体内寒症离痊愈还需好些时日。”
黎淮音转过身:“我说不必,就是不必。以后都不必再费这个功夫了。”
“费功夫?”谢清棋声音压得很低,“关乎你性命的事情你却跟我说——费功夫?”
谢清棋顾不得手上泥土,忽然走上前抓起黎淮音的手腕,三指扣在寸关尺上。
脉象虚浮如游丝。
黎淮音挣开她手腕,攥紧的手指骨节泛白:“你走吧。”
谢清棋听出她声音中的不对劲,转到人身前,恰好看到一滴清泪从黎淮音脸颊滑下,谢清棋胸口一窒,慌乱道:“阿音,发生什么事了,你总要告诉我啊。”双手停在空中有些无措,想要擦泪偏偏手上都是泥。
黎淮音:“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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