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纯黑飞行器,压上帽子戴上口罩,将面容挡去了大半,好在无论是黑发还是黑眸在虫族都不算少见,虽说结婚那日在光网万众瞩目下露了面,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
飞行器嗡鸣着飞上高空,朝着远处疾行而去。
院长告诉过他,情绪涌满的时候就得忙起来。
忙起来,不停歇,时间与疲累会让它慢慢消下去。
他得忙起来。
忙起来。
……
半月后便正式接任内庭一职,这半月来凌长云一直穿梭在主星各处,祂临,驭都,鸣卫,虔屿,安城。
探了顶级上流圈,也进了边缘所谓“瘠苦无管”区;在开放日进了各城院校,去了郊区山脉远望了晶矿储地;见了单颗售价十万的屺岭流水葡,也见了三百一碗的素水面;满大街都是仅供雄虫出入的各式物食店,园里是碌碌忙着的雌虫,荒岭是雄虫吃不完太多了又处理不了的鲜果新蔬嫩肉;展览馆摆的不是稀有晶石古艺术品就是家中剥下来又送去的军雌翅翼;行刑大楼重建后每日都能听到压抑不住的惨叫,路过的每一栋居民楼里都是鞭击钻鸣的闷响。
刑具是满大街都有最新研发的,血腥味是常年不曾消散的,尸体和未成型的幼崽是成堆往火场里扔的。
路过的军雌面上是麻然的,脖子上是拴着铁链的,链子的另一端是拎在雄虫手上的,身后拖出的是由淅淅沥沥滴落的血染红的大道。
这些是能看到的。
凌长云在主星各处都看到了无形的牢笼,笼里的一切都是漠然的,暗愤的,病态的,习以为常的,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按千百年来的规则运行着。
野蛮的,
最原始的野蛮、□□、繁衍与生存。
与之前所见到的面和笑平截然不同。
米阶斯扔住在祂临,这些天也带着凌长云大街小巷走了不少,按他的话来说,这才是主星军雌眼中的世界,这才是雄虫治下的世界。
“挥手十万雌虫斩毙命。”
刻在雄虫统御录的话从不曾夸张。
也曾在暗店里见过没落军雌家族,一群群人拍着桌啖这水,满腔都是愤懑不甘与野心——
他们说从前短暂待过的上层是乌托邦。
往上爬,往上爬。
下士、上士、中尉、少校、大校……少将。
往上爬,就好了。
就好了吗?
是的,就好了。
……
“各位,从今日起,希边得尔亲王正式加入议阁,成为内庭四席。”
凯尼塞伦任议长一职居一席,贝墁为占大半内庭席位的兰兹家族长居二席,森道利梵以顿特莱格族长之身居三席,剩下的各自排布。
席位越高,优先级越高。
“啪啪啪啪啪啪啪——”
随着凌长云起身的动作,议阁大楼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那是面上对亲王和雄虫冕下的欢迎。
凌长云抬眸,正对面熠熠闪耀着镌刻上去的议阁专属银星徽章,冷凉的光与满场的所谓热情交织在一起,一下一下地闪动在年轻的亲王脸上。
自此后的正式称谓,便是——
亲王殿下。
……
曼斯勒安大小事务都交由议阁批复处理,每日晨时例行开个简短的早会,将个人所需处理文件一一分发至光脑;每星期开一场总结会,处理各存疑问题;每月再开一次大会,供新政策行规的商议研讨和个别人事调动。若有大事则临时召开会议。
简短例会在光脑上进行即可,大会则需各员赶到祂临议阁大楼面会。
大小事务处理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便到了秋末。
这近六月来,凌长云尝试提过几次改革提案,初来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可也一次都没有通过,上三席足以压下所有。
在曼斯勒安议阁,此类相关除非是不得不为之,否则在所谓风平浪静之良时,一切无关雄虫切身之要的都无关紧要,不必费红章去批复。
六月来,哪怕是一个细微的缺口也不曾裂开,一切所为都无济于事。
停滞。
……
胚育大楼。
凌长云刚刚处理完今日事务,走近胚育室时身上还穿着秋制的银白议服,胸前的链子随着略急的脚步铃铃晃出轻响。
“阁下,今天怎么样?”他穿过一众高台走到玻璃瓶前,仔仔细细地瞧着瓶子里已有两手大的小白蛋。
“比起昨天稳定了一些,”雄虫主任调着光屏给他看,“目前没出现什么大问题。”
三月前虫蛋表面突然出现裂痕,各项数据表明其有夭折之势,当时整个胚育室都慌了神,从第三医院临时调了几位相关专家过来会诊,各式仪器和新研发的药剂一齐在专室里赶了四天四夜,还是在凌长云尝试着抽取精神力由新制出来的仪器稀释滑进填补才勉强稳定了情况。到如今近六个月也才堪堪长大了一些,比起同月虫蛋却是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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