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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咒只会日益加重,哪会好些,问完言霁就后悔了,却听顾弄潮回道:“好些了。”
言霁狐疑,反而是顾弄潮开口打破又一度的静寂:“屋内为何只点了一盏灯?”
“本打算睡了。”言霁想到江逢舟出去时正好被顾弄潮撞见,便没隐瞒,“但江太医突然找来。”
顾弄潮状似不经意地问:“为何事?”
言霁绞尽脑汁思索,最后干巴巴找了一个明显胡扯的借口:“给我请平安脉。”
但好在顾弄潮并没再问,言霁松了口气,抱着阳阳放在榻上,去找一些能给小孩玩的东西。
翻了许久,也没合适的,倒是翻到了那支玉笛。
阳阳远远看见,很感兴趣,咿呀咿呀地想要,言霁不得不顶着顾弄潮的目光,拿着玉笛走了回去。
顾弄潮问他:“现在会吹了吗?”
都练了两年,自然会了。言霁在心里嘀咕。
在邶州时,他买了支别的材质做的笛子,第一次在院子里吹的时候,旁边的大娘来敲门,很委婉地告诉他:“笛声可能会遭来山里的狼。”
其实潜在意思就是说他吹得难听,叫他别扰民了。
言霁不服气,誓要吹出个好歹来,之后苦练了一段时间,终于能入耳了,甚至还有些人吹捧,说他吹得犹如天籁。
这会儿被顾弄潮问起,言霁有心想展示,唇抵音孔,不自觉间,吹了母妃经常唱的那个调子,第一段的音流淌出时,言霁愣了下,再要改调,更欲盖弥彰。
吹了两段,表示他确实已经进步很多后,言霁便收了笛子,不想再吹下去。
顾弄潮道:“确实好听很多了。”
他伸手从言霁手里接过那只玉笛,在指间转了下,问道:“想听什么?”
言霁眼神亮了亮:“都可以。”
他抱起阳阳,睹见顾弄潮同样将唇抵在音孔的位置,脸庞顿时有些发热,他刚刚也
胡思乱想间,悦耳的音律传出,悠悠荡荡飘散在空中,这调子比月色还温柔,比泉流更清越,让人一听,就忘却了各种纷杂烦忧,只一心沉溺在笛音中。
一曲吹完,阳阳及时欢喜地要去拿玉笛,眼中满是好奇。
顾弄潮将笛子放在阳阳够不到的地方,握住他的小手教道:“不可胡闹,摔在地上会摔碎的。”
“没事,给他玩吧。”言霁以前或许会在意,但是如今他连自己此后还能不能吹笛都不知。
从顾弄潮手里将玉笛抢了回来,言霁十分大方地给阳阳玩,顾弄潮见此,微微拧了下眉,一种异样感冒出。
不过没等顾弄潮多想,就有宫人端了三碗面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言霁用玉箸卷着面条给阳阳吃,途中看了看阳阳长全的乳牙,心想之后或许还可以喂些别的了,对于带孩子这件事言霁并无经验,便问了顾弄潮,阳阳现在能不能吃肉。
顾弄潮回他:“可以吃,但需要弄碎些的肉糜。”
言霁暗暗记下,光是肉糜,御膳房就能做上千种花样,就算每餐换着吃,这两个月阳阳也吃不到重复的菜式。
“我来喂他吧,你先吃面,等会面冷了便不好吃了。”顾弄潮想去接阳阳,但阳阳一直搂着言霁的脖颈,根本不松手。
“没事,反正我也不饿。”言霁嘴一快,说出了实情。
顾弄潮却并没有任何反应,好似一开始就知道言霁故意留他的,只如往常每次一同时一样,将面条上煎得橙黄的鸡蛋夹到言霁碗里。
以前,顾弄潮的借口都是“你还在长身体”,默默无闻地在这种小事上对他好。
蛋对皇宫或者摄政王府来说都并不珍贵,言霁之前从没有觉得有什么,所以总是顺理成章得接受顾弄潮在这些小事上对自己“让步”。
这次,言霁道了声:“谢谢。”
顾弄潮还没收回去的箸子在半空顿了下。
言霁沉默地继续喂阳阳,直到将阳阳的小肚皮喂得鼓了起来,言霁才搁了筷子。他那一碗面已经坨了,在看顾弄潮面前,竟然反常得吃完了。
阳阳折腾了一天,此时吃饱喝足在他怀里昏昏欲睡,言霁说话的声音也轻了些:“此时宫门已经落钥,我安排人给你备间房。”
“不用,臣不能在外过夜。”被顾弄潮提及,言霁才想起来,他时而清醒时而失智,若在外面失智,很难能瞒过周围的人。
而且还是皇宫这等地方,到处都是其他人的耳目,摄政王府的人赶不及到宫里来接顾弄潮。
言霁垂目看着阳阳恬静的睡颜,一边在心里想顾弄潮将阳阳照顾得很好,之前太医还说阳阳生下后体质比不上寻常小孩,如今看着却也是健将康康的,一边又想,如果他谋划的这件事失败,未来大崇又该是何走向。
给猴子做手术的一幕幕闪过言霁眼前,他忍不住问顾弄潮:“你清醒后,记得失智时发生的事吗?”
记得答应他的承诺吗?
顾弄潮清冷无波的眼眸静静回视言霁,许久后,妥协般笑了声,回道:“记得,永不敢忘。”
他终究做不到,大义凛然地于他撇开关系,就算是死,也想他一手带出来的陛下,能永远记得他,记得他这份至死不渝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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