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便瞬间消失了,明显是提示过多,如果再这么多说两句,恐怕就要被世界意识检测到异常排斥出去了。
裴忌若有所思,下车时被李道生扯了两下袖子,挑唇一笑,跟着下车。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难免显得有几分冰冷。
李道生心思最是敏锐,前几日虽更明了些心意,眼珠却不由黯淡了几分。
他今天做出的选择,恐怕就要掀翻这两日的温馨,又让裴忌误会,发了疯了。
他心里是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什么千恩万宠的三皇子的,但他既已答应了要报恩,又想借着这个位置往上爬,就必然不可能与那三皇子断得如割袍一般绝决,也答应了要为他做事。
但要说他和那三皇子真有什么,却是绝无可能的。
最多到效忠这一步,哪怕他的身子残缺着,他也没有下贱到那种程度,真要用身体去换些什么。
只是怕裴忌不信。
若是不信,李道生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毕竟在旁人看来,他一个没了根的阉人,一无所有,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靠山,要言及守身如玉,说出来未免惹人耻笑。
但那群耻笑的人当中若是没有裴忌,他便也不像从前那般在乎了。
只可惜,裴忌听不见小九公公的心声,众人在场,他也不好牵着身旁人的手,只是见李道生真如太监一般侍立在身后,心里还是生出一些不舒服,难以用言语表明。
围猎是以老皇帝为先,只可惜皇帝如今年事已高,最多就是志在千里,身体却明显有些跟不上这样的志向。
于是他便把目光投到年轻小辈身上,由几位皇子领队,分成不同阵营出去打猎,谁能拔得头筹,又顺便哄得皇帝开心,便更容易受到老皇帝重用。
曾经皇子们还小时,这党派斗争的氛围并不明显,如今皇子们早已成年,皇帝既然还没有封太子,谁都有希望,谁都想争一争。
于是这阵营的加入,无异于等于站队。
大皇子是早产儿,和皇帝年龄差别最小,身体一直不大好,这些年崇尚佛教,更不愿意与意气风发的弟弟们争抢,便主动退出了这次围猎。
于是围猎的竞争便只剩下了三位皇子,也就是划分为了三个阵营。
三皇子最受老皇帝看重和宠爱,支持他的自然多是一些宠臣,甚至还有老皇帝的亲信,看上去最是气派。
甚至若不是杨康年与马复早已表明自己与四皇子司马胜是好友,如此高位的两位武官,必然也是要被推到三皇子那边去的。
二皇子虽然自己能力一般,奈何母族家世卓著非常,又与长公主交好,他自己也清楚自己不够出众,十分懂事听话,几乎对母亲的安排百依百顺,有了母亲的撑腰,笼络些势力撑撑场面自然不在话下。
每到这个时候司马胜就对自己的两位好友十分感激涕零,夸张到恨不得抱着他们一人亲一口,然后抱着他们大哭——当然是假哭,也不可能真的亲他们一口。
毕竟如果连他们都去了三皇子那边,他都可以想象自己这边是怎样的一副惨样儿——
他既无父皇宠爱,母亲本就位份低下又死得早,就更无母族撑腰,能活到这么大全靠机灵八卦又心态好,一碗掺着树皮的热粥都能嘻嘻哈哈地吃掉,不然恐怕也和那无数没有生下来的姐姐哥哥妹妹弟弟一样,早就葬身在了深宫之中。
感谢上天赐他三五好友,救他于水火之中,司马胜在心中如是说道。
所以当看到司马胜眼巴巴望向自己的眼神时,当明显地感受到几位故友都不约而同望向他的方向,这种实在有些炽热的期盼,让裴忌难得身体僵硬了一下。
虽然上一世他也选择了司马胜,但是在他的记忆当中,这几人看向他的目光有夸张到齐刷刷这种程度吗……?
裴忌舔了下嘴唇,避开他们的目光,刚带着阉人走到他们的方向,就听见三皇子突然在身后出了声。
“小九公公,”三皇子还没有上马,就站在一众官将当中,温和地微笑,“还不过来我这边吗?”
裴忌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抠紧了。
他垂下眸,略侧过头,一声不吭朝身旁的李道生望过去,心里燃烧着强烈的不甘,就如同怨恨这般的魔鬼在那些年一直啃食着他的心脏和骨头一样,在他耳畔咔咔直响。
尽管如此,他自己本人却是沉默的。
或许也是因为,还有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希冀。
他自私地希望,李道生能够为他停留。
至少……
至少再多犹豫几秒……
可惜上天并没有听到他的夙愿,李道生一刻不停地迈向了和他对立的方向。
裴忌眼底的色彩彻底昏暗起来,连意识都跟着混沌了几分。
他想起系统对他的告诫,不能断了李道生的青云路,哪怕这路与他背道而驰,亦是背弃他而去。
谁都能看出来,裴忌总喜欢直勾勾地盯着李道生,仿佛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但这一次,他却没有盯着看多久。
他垂下眼眸,掌心已经攥出了血迹,上次包扎好的伤口还没好透,指甲刺穿新长出来的薄肉,更加疼痛。
他却只觉得心里面疼痛。
一种生涩的、绞肉般的疼痛。
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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