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期一起睡度假屋的床上。”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暧昧期?”路易斯握住了丹尼埃克的手,他示意对方可以让他来进行涂药。
“多少有一点吧。”丹尼埃克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钩的路易斯心有点痒。
尤其是在他很明白丹尼埃克的这副神态是浑然天成而非刻意之后,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该下地狱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
路易斯在今天晚上突然想到了他爸爸活着的时候他们父子间曾进行的一场对话。
第105章 chapter 105 真正意义上的……
忍着钻进鼻腔里来自老旧楼道年久失修的通风管道特有的霉味, 踩踏着哪怕铺了一层地毯掩盖却还是会吱呀作响的地板,路易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拮据的经济条件会给生活品质带来的下降有多惊人。
像他的父亲,曾经是纽约百老汇最具有潜力的名角之一, 在他所参演的音乐剧项目于80年代至九十年代累积约3.8亿美元的票房收入给纽约市也带来滚滚财源的同时, 他本人担任主角挑大梁的那部作品恰好就在路易斯出生的那一年获得了托尼奖最佳音乐剧的奖项。
1991年的安托万·勒布朗可谓是春风得意。
路易斯迈入这间散发着酒味、烟味和过期食品腐烂发臭味混合在臭袜子的汗味里浸泡着的小板房, 他迈过一堆食物和衣物还有空了的宠物罐头。
当他敲响了门之后再看见1991年时他的父亲一手抱着他一手抱着奖杯的照片, 路易斯瞥到蜷缩在床上已经虚弱苍白到不成人形的那个中年嫖客,光是想着踏进这间屋子的xing工作者们很有可能是一边看着他婴孩时期的照片一边跟他的父亲上床, 路易斯从胃里本能地就开始产生出一股想要呕吐的欲望。
“这是给你的生活费。”路易斯从书包里拿出装着钱的信封。
他本来想找个桌子放一放, 结果扫了一圈之后,他实在做不到把钱放在堆着好几个明显是被用过的里面还有不明液体的保险套的床头柜上。
安托万睁开眼睛,忍着身上的疼痛和瘙痒开口:“我就快要死了。”
“我倒是没怀疑。”路易斯环视一圈他父亲的卧室,“在这种居住环境里,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安托万的嘴角扯起来:“我现在倒觉得你很有学习歌剧的天赋,毕竟你很掌握古希腊人的精髓。”
早期歌剧中有极多古希腊诗歌和神话故事的影子,而在古希腊神话故事中最经典的莫过于他们的“弑父”情节。
路易斯对于来自父亲的嘲讽充耳不闻, 他看着对方已经凹陷下去的那张脸和被单下伸出来长着大大小小疱疹的四肢:“你现在是二期还是三期?”
他问的是病症。
安托万冷笑:“你很关心吗?”
“倒也没有。”路易斯重新颠了颠书包, “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卫生。”
“你管不着。”安托万再次看向天花板,“路易斯, 这世界上最爱你最关心你的人马上就要死掉了,我真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
路易斯从来不否认安托万给予过他真心的关爱和呵护:“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最爱我的人只有我自己。你出轨的时候有后悔吗?”
安托万用尽全身力气转过头瞪着他:“可是我跟你母亲的婚姻不幸福,不快乐!”
“那你倒是应该感激我出庭作证啊。”路易斯每次听到这种话术都只觉得是借口,“如果不是我结束你的婚姻, 你不就一辈子都不幸福不快乐吗?如果不是我那么晚才发现你出轨, 你不就早就落到今天这一步了吗?”
就算是亲生父亲,安托万也没办法从逻辑上吵过路易斯。
他只能从情感上来进行绑架:“你不懂,你还太小了, 你根本不知道进入一段长期亲密关系有多累。”
“你可以不进入。”路易斯看了眼腕表,估摸着等一下合唱团排练的时间,他如果迟到的话薇瑞拉一定会生气,“没有人逼着你结婚,也没有人逼着你出轨。”
光是再回想一下当天的那个恶心的画面,路易斯胃部的不适感更加强烈。
安托万不再看他:“你以后不用过来了。我死了之后葬礼也不需要你出席。”
离婚之后,安托万的经济条件每况愈下。
毫无节制地流连于声色场所耗光也磨平了他内心里的所有意志力,他在分居之后名声大跌,百老汇的后起之秀迅速取代了他的位置。
偶尔路易斯会给他一笔钱提前作为赡养费,可当安托万想从薇瑞拉那里多敲诈一笔之后,就连路易斯手里都没办法再收到钱了。
路易斯听到来自父亲的“决别”转身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制服口袋里拿出消毒纸巾套在手上握住门把手。
走出公寓他就直接扔掉了那张消毒纸巾,又重新拿了一张新的很认真地擦着自己刚才接触过门、钱的手,脑海里却还在回想着安托万躺在床上的样子。
他之后也的确不会再过来看安托万。
梅毒三期已经是非常严重的程度了,这要是放在普通病人身上早就已经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可安托万眼下必然没有办法担负起昂贵的治疗成本。
一想到曾经在舞台上有多耀眼的百老汇名角如今却只能在那样的一处小破单间里等死,路易斯心里涌现出一种对于命运的嘲讽感。
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最本质原因,当然是安托万·勒布朗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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