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听到华宁告状,妙珠下意识看向了陈怀衡。
这里头的人最不好相与的就是他了,不管今日她错没错,可是陈怀衡大概只会觉得她丢脸,只会觉得是她做错了。
陈怀衡也看向了妙珠,然而眼中却无甚情绪,妙珠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喉咙更堵,求饶的话都快说不出了。
陈怀衡把玩着手上的杯盏,不咸不淡开了口:“犯错了,那怎么办?既连茶壶都拿不稳,干脆手就不要了。”
妙珠腿脚发软,险些伏地而跪。
陈怀衡总是惦记着她的手啊眼啊的,每回总想要取走她身上的什么物件。
她本以为不侍奉在他的身边便好了,可不想华宁竟记恨上了她。
不记恨罚她的陈怀衡,竟记恨她......
妙珠不跪华宁,马上走到了陈怀衡的面前,两腿啪嗒一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顶着他的视线,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到了最后也只是直视着地砖,试图为自己辩解:“陛下,奴婢没有。”
给华宁磕头是没用的,说话能算话的是陈怀衡。
出了这么一桩插曲,这顿饭是暂用不下去了。
陈怀衡冷嗤。
到现在倒是知道来跪他了。
“没有?可她说你有,你是让朕不信自己的妹妹,反倒来信你?”
他不相信自己的妹妹,难道要来相信她吗?
一句话把妙珠说得哑口无言。
这还是众人第一回见到这样的场景,太皇太后皱眉,对陈怀衡道:“皇帝,何必呢?不过是个宫女洒出了些水罢了,何须如此苛责。”
说到这里本就够了,可太皇太后想起他从前行径,总算找了个机会发难。她是他的皇祖母,现在皇帝在犯错,她应该提醒他。
她继续道:“为人帝者,止于仁,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难道当初文华殿里头的老师们不曾教过你吗?皇帝,适可而止吧。”
这话听着倒是像模像样。
只是,这是在教训他,还是在规训他呢?
他那皇祖母心中在想些什么,陈怀衡怎么可能不知道。
若是连宫女下人都要去仁慈,那他还有什么能不去仁慈的。
他越仁慈,越是遵守什么仁啊礼啊的,他们那些人越好拿捏他。
当君父的,要仁慈,可年少登基的帝王,休要仁慈。
陈怀衡必须对这些保持绝对的敏锐。
没办法,领地就这么点大,你退一步,他们势必就要进一步。
他非但没有将太皇太后的劝告放在心上,甚至做出极其不合规矩礼数的动作,他翘起了二郎腿,云头玄履毫不留情地抬起了妙珠的下颌,迫她抬头仰视于他。
他看着妙珠,恶劣嗤笑,讥道:“一个婢女啊,朕将她抠心挖血、剜眼割舌,能如何?”
皇祖母,你能如何?
他杀了她手上的人难道还不多吗,现在还来管起他宫中的闲事了。
他这样的举动叫太皇太后面色铁青,当然,她气得不是他对一个宫女无礼,气得只是他全然将她的话当做了耳旁风,甚至还在做这样的事......来挑衅于她。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可怜的妙珠却将陈怀衡的话当了真。
她被他的鞋履抵起了下颌,看向他的眼睛带着无尽的惶恐和逢迎。
那双莹润漂亮的杏眼就像是会说话似的,它在替她的主人说着:不要挖我的眼,不要掏我的心。
陛下,不要挖我的眼,不要掏走我的心啊。
这世上没有人会比眼前的这个宫女还要没脸没皮了。
骨气二字,在她面前,荡然全无。
陈怀衡看着妙珠卑颜屈膝,却勾起了笑。
他大概是弄清楚了,他厌烦眼前的宫女对别人讨好,在别人面前卑贱,可是,他又实在是享受她在他面前的卑贱。
小蠢货跪在他一个人面前就够了。
可即便看到她一如往常跪回到了跟前,心中的舒畅却丝毫没有让那冷酷的帝王心软的意思。
一旁陈怀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他这样作践人,也忍不住出言道:“陛下,罪不至此......”
哦,陈怀衡差点忘记了。
几日不见,竟还和陈怀霖扯出了关系。
不老实,不忠心。
他不罚她,她便永远记不得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
陈怀衡往妙珠身上轻蹬了一脚,笑:“行啊,既一个两个的都为你求情,朕也不好不听全,滚下去先。”
妙珠被他蹬得身形微晃,虽不知他的处置是什么,不过没听到他让人来拖她去砍手,便知自己的两只手大抵是保住了,她不敢继续留在这里,起了身往外去了,等候属于她的处置。
她去了乾清宫的后苑等着,里面的一切和她隔绝开来,全然无关,她不知道里面什么时候能结束,也不知道过了一会陈怀衡又会如何罚她。
到了中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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