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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宴的耳边响起了军靴后跟敲击在地面的声音, 但那道声音却只是响起了片刻,便停在了距离他十米开外的地方站定,仿佛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什么。

  他没有抬头看过去,只是为画面添完最后一笔亮色, 才堪堪侧目朝殿门的位置看了过去。

  克瓦伦依旧与他初见时的模样差不多,他身上还是那件考究的灰白调晨仪礼服,一如虞宴在审判庭上与他初见时的模样。

  那双眸子里的神色有些怪异,在看他,仿佛又不像是在看他。

  虞宴没有打断克瓦伦这副对雄虫来说过于冒犯的打量,而是静静地与之回望。

  雌虫盯了他许久,才渐渐回过了神,于是便朝虞晏微微俯了俯身。

  “很荣幸见到您,阁下。”

  那是以利亚·伦德斯在活着时永远不可能从雌父嘴中听到的称谓,漠视与冷眼占据了那只可怜“亚雌”短暂的一生。

  以至于这个向来高高在上又冷酷至极的雌父向着虞宴弯腰时,他意识里那抹属于以利亚的灵魂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那是以利亚对于这只雌虫天生的惧怕。

  虞宴感到意识海里的异动后,便默不作声地用精神力屏蔽了“以利亚”对于外界的感知,做完这些后,他才朝着克瓦伦笑了笑。

  “要过来坐坐吗,克瓦伦先生。”

  他握着茶壶给对面那盏空杯子倒了些茶,这是一个邀请的姿态,可站在原地的雌虫却并没有动。

  “说实话,您的慷慨实在是令我震惊,我还以为在圣赞节的第二天,我就应该收到来自审判庭的传票了。”

  作为伦德斯的家主,圣赞节当日,克瓦伦自然和他的雌子阿朗索一同出席了仪式,当然也看到了那抹亮眼刺目的光柱。

  相较于阿朗索的目眦欲裂,克瓦伦却是显得格外的平静。

  他只是把几乎要发疯的雌子强行带了回去,一个虫回到了书房,一晚上都没有再踏出过房门。

  可事实却并未如克瓦伦所想那般,他们并没有在次日收到那封来自审判庭的传票。

  被伦德斯的阴影笼罩半生的以利亚,好像就这么轻易的遗忘了他们

  阿朗索每天几乎都在焦灼中度过,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这只傲慢的雌虫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

  他将自己这位从亚雌摇身一变成为雄虫的私生子弟弟抛在了脑后,直到克瓦伦以他的名义向以利亚提出了婚约申请。

  那只与克瓦伦长得极像的雌子被从书房拖走时将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他完全将修养抛在了脑后,状若疯癫地指着雌父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就是个疯子!可怜鬼!克瓦伦!你有在乎过我一点吗!你有在乎过我的雄父一点吗!你从来都只是为了自己那点说不清的畸形念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克瓦伦,你”

  伦德斯想到这些画面,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他只是看着虞宴那张脸,僵硬地控制着嘴角的肌肉扯出了个笑脸。

  “我该感谢你的宽容吗,以利亚?”

  虞宴将手撑在桌面上,将这只雌虫面部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却是突兀地笑了一声,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

  “您大费周章用阿朗索的婚约来恶心我,最终就是为了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吗?”

  克瓦伦对雄虫毫不遮掩地戳破他的企图似乎毫不感到诧异,他面色平静地走到了虞宴身边坐下,端起那杯红茶啜了一口。

  “不是为了恶心你,他的婚约申请走的是正常程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接受。你不需要和他产生过多的交际,只需要给他一个虫崽就好,之后我们也不会干涉你去追求什么心宜的雌虫”

  他语气平静地描绘着这副过于美好荒诞的画卷,临了却是不无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当然从结果来看你并不喜欢,不然你这次让我来见你,就不会以雌父的名义了,我说的对吗。”

  虞宴没有搭理他,只是语气悠闲地附和了一句。

  “从您这句话的口气来看,看来阿朗索没少因为这件事砸东西,您最近有睡个好觉吗?”

  “他的想法不重要。”

  克瓦伦没接他的话,却是无所谓地丢出这么一句,好像那只从他肚子里爬出来的雌子,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

  “那以利亚的想法也不重要吗?”

  虞宴端起茶杯在克瓦伦的手边碰了碰,含着笑喝了一口。

  他没有去看克瓦伦的神情,却是自己接了自己的话。

  “也对,他的想法在你那似乎从来都不重要,尽管他们都是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但克瓦伦,你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后代纠缠在一起,为什么?还是说”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开玩笑般的一句话,却让从进门起就一份云淡风轻做派的雌虫摔了手里的瓷杯。

  “伦理对于伦德斯来说从来不是什么新鲜事?”

  虞宴低头看着那片被砸的细碎的陶瓷碎片,挑眉叹了一口气。

  “您应该小心些,我的神官是一个有些麻烦的雌虫,他稍后肯定又会对我说教个没完了。看在我特意请您来做客的份上,至少也应该保持一些基本的礼貌吧,克瓦伦先生。”

  克瓦伦那双冰冷的蓝色眸子直勾勾盯着虞宴,身上那股戾气过了许久才被他强自压了下去,但说出口的话还是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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