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带着恶意的人太多了,恨不过来。
慢慢的,他学会放下。
最开始极其难熬,直到有次看见辍学的林昭越兄弟在黑厂打工,汗流浃背,挨骂挨打也不敢还嘴的场景,突然释怀,有些惩罚上天会做。
没有人生来就冷淡,林庭樾亦是如此。
转来风絮县,虞北棠受了许多委屈,可跟林庭樾比起来,不算什么。
要蜕多少层皮才能讲出这句简单的恨不过来?
虞北棠心口沉重,一时不知要说什么,沉默一会儿,她调出最好状态,“北川生活节奏快,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没人在意你是谁,发生过什么,在那你会开始新的生活,好起来。”
会吗?
林庭樾没考虑过那么多,想去北川一是北川大学为全国顶级学府,二是表姐姜黎在北川。
“还有我也会陪着你,”话一落,她马上解释,“别误会,是说像范康一样做你最好的朋友。”
林庭樾无故燃起期许。
“我们一起熬过这条河到达彼岸。”她笑着,满腔期待。
林庭樾的期许又多了几分,有属于他的,也有属于她的。
他许下承诺:【好】
闲谈缓解尴尬,虞北棠黑暗中伸了个懒腰,“睡吧,晚安。”
伸长的胳膊落下时,手背擦碰到林庭樾手背,轻轻的,温热的,一触即离。
那一刹,仿佛时间被按下暂停,感官被无限放大,轻轻一点擦碰,少年人的手背却双双滚烫,灼烧着年轻的灵魂。
两人各睡一边却发着同一频率的跳动。
怦!怦!怦!
是只有黑夜能掩盖住的声音。
如鼓的响动,震得他们睡不着,又不敢醒来。
各自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等着心跳平稳,黎明来临。
隔天一早,他们退房回医院陪林奶奶。
老人喜欢听戏,可收音机总是不响,虞北棠去买个新的回来,教林奶奶使用方法。
中午林奶奶喊饿,催促林庭樾去食堂打饭。
林庭樾一走,老人马上拉着虞北棠问起她家庭情况,虞北棠一一对答。
林奶奶听后,喊虞北棠拿出柜子里的包,滑开拉锁,在小格层里拿出个叠好的手帕放在掌心,手帕的四角一层层展开,亮出一个黄金手镯,“老伴活着时说我跟了他一辈子什么饰品都没有,就卖头牛买了这镯子,”镯子金灿灿的没有一点污渍,“我一次也没戴过,以前舍不得,后来不敢戴。”
她握住虞北棠手腕,“原本打算等庭樾结婚时候拿出来,现在送你了。”
镯子不算粗,但可以看出是老人最贵重的财物。
虞北棠忙挣脱,“我不能要,谢谢奶奶。”
“不是白送,奶奶有事相求,”林奶奶用力握虞北棠手腕,强行把金镯子往她手腕上戴,“你若不收,我进到棺材也不能安心。”
虞北棠感觉林奶奶有话要说,没再执意拒绝。
果然,金镯子戴上手腕,林奶奶便开口说:“庭樾四岁没妈,五岁没爸,跟着我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又不能讲话,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是个苦命的孩子。
我活了大半辈子,黄土埋半截的人,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只有庭樾。”
林奶奶一手握着虞北棠手腕,一手拍拍她手背,“奶奶想拜托你好好待他。”
老人泪眼婆娑,虞北棠跟着动容,眼角也有湿润,“对不起奶奶,我不是个值得拜托的人我骗过他”
昨天虞北棠追出去把红烧肉扣在林昭越兄弟头上,林奶奶就知道这姑娘善良勇敢是个好孩子,这样的女孩能陪在林庭樾身边,她便无牵挂了。
“过去怎么样没所谓,以后好好的才重要,奶奶不会看错人。”林奶奶坚持。
“奶奶,我们只是朋友——”
“高考完你们一起离开这,永远不要回来,”林奶奶自说自话地打断虞北棠,她反复重复着,“会好起来,一定会。”
虞北棠不忍伤老人的心,没再拒绝。
林奶奶终于满意笑了,“北棠啊,谢谢你。”
虞北棠默然摇头。
没什么谢的,她并不善良,更多是在缓解心中的愧疚。
午饭后在林奶奶不断催促下,林庭樾和虞北棠启程回风絮县。
坐上大巴,虞北棠取下金镯子还给林庭樾,事情一码归一码,她可以对林庭樾好,但这老人准备送给孙媳妇的贵重礼物不能收,“奶奶给的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你保存起来吧。”
林庭樾没接,【奶奶的心意,你留着】
虞北棠推了几次没推出去,黄金惹眼,车上时不时有人看过来,防止惹上麻烦她暂且戴回去,“那我先替你保管,等你交到真正的女朋友或结婚时,我再还你。”
林庭樾眸色一暗,无声瞥向车窗外。
虞北棠抬手戳戳他胳膊,“想什么呢?不会在想娶媳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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