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啊?”晓妍仰着头看向郑直,舌头往外顶出瓜子皮,“批肉啊?”
“别的事。”郑直岔开腿,歪着身子,尽量和她齐平,“姐姐你和他平时关系好吗?”
郑直这张脸主攻三十到八十岁的女性,他一声姐姐叫的晓妍眼睛都亮了,头立马低下去,“也不算太好,偶尔互相看看店罢了。”
“他以前也经常不来吗?”
“人家有大客户,不在乎这点小钱。”晓妍把瓜子皮吐在地上,随手抹了一把嘴唇,“总有人来他这订货,每次都拎一个黑色塑料袋,我有一次没忍住趁他上厕所看了一眼,里面装的都是钱,美钞!就是不知道真假,毕竟小张看起来穷哈哈的,连双像样的鞋都不买。”
郑直把包夹在腋下,“都是什么样的人?”
“每次都不一样,但袋子是一样的,小张好像也不在乎,钱就扔在柜子底下,不过听说他有个美国婆娘,骗了他钱又骗感情,其实人家在那头早就结婚了,就他在这痴心妄想。”
“美国婆娘?”郑直嘲弄的笑了下,“不是早就离了吗?”
“你知道他家里事?”晓妍两只手对着拍了拍,瓜子皮残留的渣子被她抖出去。
“知道点,他欠我们大哥点钱。”郑直抖着脚,装出一副流氓样,“姐,咱俩也别在这站着,让我上你摊里坐坐呗,我蹲他一会儿,不然大哥回去好说我不干活了。”
晓妍这个摊位平时也没什么客人,大上午正无聊,有这么个小帅哥陪着她何乐不为,赶紧带着郑直从展示台下面钻进来,还挪了一把红色塑料凳给他。
“谢谢姐。” 郑直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他把包扔在桌子上,“张集和他前妻都离了好几年了,这小子牛逼又找了一个外国的?”
“就那个。”晓妍抓了一把瓜子给郑直,“他以前蹲过牢,听说是让人冤的。”
“冤的?不是说他偷人家厂子东西吗?怎么又成冤的了。”郑直解开一颗扣子,“秋老虎挺厉害,这两天可太热了。”
“我也拿不准,就是有一次来送钱的人和他吵吵,我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好像挺复杂,说是拿他的事当引子去盖另一件事。”晓妍朝外看了一眼,也拖了一把凳子坐下,低声说:“他儿子有病,国内治不了,前妻为了给孩子治病,找了个外国老头。”
“还有这事儿?”郑直也压低身子,“我大哥都不知道。”
“他能告诉你们嘛!那不是小辫子都让人抓手里。”
郑直着她的黑色围裙,突然想起另一位女性——杨春华。
同样是为了给儿子治病,同样是做“死士”,同样留下了妻子。
巧合多了就会有故意的嫌疑。
“妍姐,你帮我挑两块肉吧,我回家包包子。”郑直站起来瞧案板上的肉,“牛肉,绞一下,我懒得剁。”
“还会做饭呢!”晓妍转身拎起一块肉放在红灯下,“这块新鲜,你几个人吃啊?”
“两个,和我弟弟。”郑直掏出一个破钱夹,从里面抽了两张红的扔在旁边,他出来打探消息从不网络支付,怕留下尾巴。
“弟弟好啊。”晓妍抄起刀剌下一条肉,“我就有个弟弟,这摊子还是他帮我租的,出息着呢。”
郑直用左胳膊夹包,他倚在旁边的冰柜上,“妍姐平时一个人?”
“离了,他对我不好。”晓妍下意识瞟着张集的摊位,“你们这些半大小子不懂事儿,姐告诉你,家和万事兴,一定要对老婆好,否则老天爷都不向着你。”
“姐这么漂亮,不愁没有好男人。”郑直接过搅好的肉馅,“张集要是回来您帮我带句话,就说让他赶紧还钱。”
晓妍把钞票放进抽屉里,里面有一沓零钱,估计是老人买肉给的,“下回再来买肉,我挑好的给你。”
郑直拎着一袋子肉回到市局,徐望和李富德杵在办公室屏幕前,看着两张护照的图片,旁边还有一张照片——张集的前妻和他们的儿子,两个人站在白宫前合影,儿子长得很白净,看起来更像妈妈。
“我去张集的肉摊附近转了一圈,隔壁摊位的大姐说经常有人来给他送钱,还说他有个藕断丝连的外国老婆。”郑直把肉放进办公室的冰箱里,转身就坐在桌子上,“还说他儿子有病需要到国外治,我感觉和之前撞常中生的司机的剧本一模一样。”
“你看看这俩人。”徐望没接话,他指着屏幕上张集的前妻,“你看她和护照上的人,有没有什么不同?”
“这不是一个人吗?”郑直凑近了,眼睛在两张脸之间来回转,“好像是有点不一样,出了国看起来年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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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天气晴。
常中生站在香案前手持三根香,他盯着地藏王菩萨的眼睛,嘴唇微动,不知道在念什么。
“少爷。”一位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门口,他一只脚跛着,手虚虚地扶着紫檀木门。
常中生把香插在香炉里,右边那根被烧断了,香灰落在他手上。
“办好了?”常中生甩甩手,走到男人身边,他仰头看向天,那里有一朵白云。
男人换了个姿势,他双手插在兜里,也往天上望去,“沈哥要是在,肯定不会让你回去,这是送死。”
“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该死了。”常中生笑了一下,坐在门槛上,拍了拍旁边的地方,“吕哥,坐。”
吕桂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别在耳朵上,“姓陈的不安好心,要我说别去了,咱俩就在这院里过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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