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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吸了一口气,在虎妖高高跃起的同时,马镛手腕一抬——

  一道绸缎般华美、冰雪般冷冽、山川般浩大的灵气,一瞬间越过他的头顶,削掉他头皮上方一层头发,令他束好的头发全都散落下来,接着去势不减,呼啸划过虎妖脖颈,然后继续向前掠去。

  所有人与妖的耳边,听到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先是写着“观山乐水”的匾额斜斜歪向一侧,接着是琉璃窗上多了一条细长裂缝,最后轰地一声,半截砖墙连带着整块屋顶都被一股大力向上掀翻,裹着尘土砸在花园中的花花草草上。

  尘埃落定时,一道狰狞伤口赫然横亘虎妖脖颈,腥臭血水如暴雨泼洒而下。

  虎妖狰狞的神色僵住,沉重的身体与只剩几根筋连着的头颅轰然摔在地上,虎脸上残留着一瞬间涌上的恐惧,夹杂着一丝庆幸。幸好,孩子们都已经送走了……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两大一小三只老虎,从天而降,嘭一声摔在它面前,胸口破开的血洞往外汩汩流血,瞪大的眼睛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要……”鲜血从虎妖嘴里涌出,被割开的喉咙嘶嘶透着凉气,迅速地夺走了它的生命力。

  它却仍死死盯着孩子们的尸体,硬生生抬起眼眸,悲愤地发出最后一声怒吼:“……杀!”

  “噗嗤。”

  一柄雪亮的剑,从它心口探出,带走了它身上最后一丝热气。

  虎妖的临终暴起,被轻而易举打断。

  “师姐。”缓缓倾倒的虎妖尸体身后,女剑客抽出剑,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我来晚了。”

  马镛与石一山等缉妖使震撼地望着这一幕。

  夺天宗主微笑摇头:“不,刚刚好。”

  ……

  “一、二、三——”

  “起——”

  一众缉妖使肌肉偾张,一个用力,把山君尸体搬上了大车,运出了正在打扫的厅堂。

  擅长岐黄之术的缉妖使们已将奄奄一息的红烛、刑参与齐英伤口稳住,用齐英的丹炉,现取的妖血,当场炼制起补气回血、镇惊疗伤的丹药。

  缉妖使受伤太过频繁,随身带的草药总是不够用,这些年一直在研制以妖魔为材料的丹方。

  马镛木着脸站在旁边,除了这三位,本场战役受伤最重的人就是他。

  每当有风刮过,他都能感觉到头顶传来一阵凉意。

  披散的发丝搔过脸颊,丝丝痒意更令他心浮气躁。

  夺天宗主那一剑,夺走的不仅是虎妖的性命,也带走了他的骄傲。

  谁能想到,他堂堂三品大员,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削成个阴阳头?

  齐英只断了些骨头,受伤最轻,被缉妖使接上后,又吞了几颗丹药,已经能爬起来。

  要是马镛没穿这身显眼的紫袍,没戴金光闪闪的紫金鱼袋,她可能还能忍住,不去嘲笑救命恩人之一。

  可马道录这通身上下的体面,不能不让齐英想起在杂耍班子被贵人戏耍的过往,也就不能不让她乐于见到这种大人物没了体面。

  她看了眼正在与师妹叙旧的夺天宗主,神情故作无知地问道:“大人,刚刚薛宗主出剑时,您为何要上前一步?”

  石一山提着水桶和墩布路过,闻言也起了好奇心:“是啊,大人你准备干啥啊?”

  马镛:“……”

  马镛冷冷地扫了眼石一山,呵,办不了齐英,还办不了你吗?

  缉妖司的茅厕是时候安排人打扫一番了……看你骨骼清奇,就你吧。

  石一山哪知道,自己一句话,就被安排了扫厕所的命运,还乐呵呵地等着自家大人解惑。

  被缉妖使喂了几颗丹药,也支棱起来的红烛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几个行商手足无措地走了过来。

  “缉妖使大人……”其中一人被推了推,硬着头皮站出来,拱手深深一揖,“……先前都是我们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们只是普通人,被妖魔吓破了胆,您一定能理解的吧?”

  行商们忐忑地望着红烛,余光注意着其余缉妖使,他们刚才亲眼目睹了这些大人们是怎么对鹿妖、兔妖、狼妖等赶尽杀绝的,他们的脖子,可没有妖魔的硬啊。

  红烛的事情,已经在鹿妖临死前告知了众人。

  鹿妖想以此证明,自己吃红烛的腿是因为这几个凡人,红烛又没死,它理应能留下一条命。

  缉妖使的剑却没有半点犹豫,在它讲完后就落了下来。

  眼见原本还其乐融融清扫战场的缉妖使们,一瞬间都安静了,几个行商慌张极了,直起身子,咽着唾沫,小心翼翼后退。

  “你们……你们是缉妖使……”

  “你们是来保护我们的,不能杀人……你们只能杀妖,不能杀人……”

  “其他凡人也都看着呢,你们敢动手,整个驷州都会知道你们做的好事,刺史大人饶不了你们……”

  一个行商想拖其他凡人下水,伸手就指向旁边正带着孩子推走砖石的夫妇:“他们都在看着你们,孩子也在看……啊!”

  推车旁的孩子抓起一块砖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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