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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睡着了?

  注视半晌后,娄危突然抬起手,用指腹将那抹水渍擦去。

  擦去的瞬间,祝闻祈眼睫微颤。

  像是展翅欲飞的蝶。

  第65章

  回去的路上, 娄危将人打横抱在怀中。怀中之人双眼紧闭,呼吸匀称而绵长,顺从地靠在娄危身上, 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玄霜派没什么人。大抵是因为花神节的原因, 除去值班巡游的弟子之外, 大部分都下山去凑热闹了,只剩下寥寥几个提着灯盏漫无目的地游荡。

  不远处有名圆脸弟子正朝着他们走来, 头一点一点, 像是困极了的样子,连带着手中的灯盏也跟着晃动。

  娄危凝眸片刻, 认出那是学堂里的某个弟子。

  趁着对面还没看见他,娄危果断转身,朝着一条荒僻小路走去。

  小路久无人烟, 被肆意生长的杂草占去大半路径。带着裂纹的青石板断了好几块,两侧灯盏里的烛芯早就燃尽,如墨夜色中,一不留神,便可能失去重心, 被翘起的青石板摔个狗啃泥。

  一路上娄危小心谨慎, 侧身避过带着倒刺的藤条,绕开高低不一的青石板,借着微弱月光, 将祝闻祈的长睫数得一清二楚。

  垂眸凝视半晌, 娄危收回目光,继续凭借着记忆,朝着住所的所在的山峰走去。

  ……

  回到宫殿时,正好碰上了在外守夜的小吉。

  小吉看了眼“沉沉睡去”的祝闻祈, 又看了眼泰然自若,带着满身酒气的娄危,眼神惊愕:“你对仙尊做了什么!”

  声音之大,甚至惊起了歇在枝头的麻雀。

  娄危面色不变,语气淡淡:“再大声点。生怕吵不醒他吗?”

  桑落酒的后劲再大,也只是喝了半杯不到,他一路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回来,可不是为了让小吉吵醒的。

  小吉顿时噤声,脸色显得十分憋屈。

  娄危只是将人抱得更紧,朝着小吉扬扬下巴:“开门。”

  平日里,两人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主要是小吉偷偷往娄危的酥酪中加盐,除了第一回没防范到,中了招之外,娄危一直将小吉当作空气处理。

  以至于此刻娄危八风不动地站在原地,用怀中的“人质”命令小吉时,显出几分气焰嚣张来。

  小吉:“……”好生气,好想打人。

  但仙尊还在娄危怀里,不能轻举妄动,万一娄危发疯伤到仙尊,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想到这里,小吉深深地吸了口气,下定决心今日给娄危的酥酪里加点泻药后,轻手轻脚走上台阶,将殿门推开。

  “仙尊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小吉用气声骂道。

  娄危置若罔闻,抬脚走进殿内。

  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娄危走至床榻前,轻轻将人放在床上。

  从头至尾,祝闻祈都闭着双眸,一副昏睡不醒的样子。

  娄危坐在床头,静静盯了祝闻祈半晌。

  “别装睡了。”

  他语气平静道。

  说罢,祝闻祈连眼睫都未颤抖,呼吸平稳,仿佛真的已经陷入沉睡之中,娄危只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见祝闻祈不动,娄危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侧:“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

  祝闻祈依旧没有回应。

  “死人背在身上很重,走几步就需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娄危捏了捏祝闻祈的脸,“喝醉酒的人同理。”

  明显地,祝闻祈呼吸停滞片刻。

  “现在起来,百味轩里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话音刚落,祝闻祈便幽幽睁开了眼。

  “啊,好神奇,突然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语气毫无起伏,娄危哑然而笑:“是吗?”

  说完,祝闻祈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起身,一副我为鱼肉任人刀俎的样子:“你还有什么事?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娄危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臣有事要和陛下禀报。”

  “也不是很想听,”祝闻祈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娄危,“先说好,有些你知我知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

  娄危收回行礼的动作,对上祝闻祈的目光。

  “我尚有一事不明。”

  祝闻祈宽大道袍最上方两颗盘扣不知何时已经解开,若隐若现露出锁骨下的两道重叠伤痕。

  按理来说,修仙之人身上极少会留下疤痕,就算受了伤,服了药后伤口很快便会消失。

  除非是伤及筋骨。

  祝闻祈后知后觉地拉住衣襟:“这个不能告诉你。”

  “不问这个。”娄危摇了摇头。

  窗外月光如银,斜斜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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