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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不知何时,娄危已经斜斜靠在回廊两侧的柱子上,双手抱胸,同样看着那位少年的背影,只是眼神淡淡,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祝闻祈蹙眉半晌,终于想起这种熟悉感来源于哪里。

  他转头,看向等比例放大的娄危:“这是小时候的你?”

  娄危不置可否,只是仰起下巴:“他看不见我们。”

  眼见少年的背影越来越小,祝闻祈拔腿便要追上去,娄危被拽得踉跄一下,手腕上的红线随之系得更紧,使他不得不跟上祝闻祈的步伐。

  “为什么要跟上他?”娄危心平气和,并未对祝闻祈贸贸然追上去产生异议。

  祝闻祈也不明白这种预感来自于哪里。他一边快步向前走,一边试探着编出胡话:“……好奇你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娄危:“……”

  他神色变幻几次,开口时狐疑溢于言表:“就为了这个?”

  “倒也不是,”祝闻祈随口回道,“还想知道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像个没嘴葫芦。”

  娄危嘴角微微抽动,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下意识想要将红线绕在手里,试图阻止祝闻祈的脚步。

  只是祝闻祈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注意到娄危的小动作,跟着小“娄危”左拐右拐,最后在一开始进来的前院停下了脚步。参天大树就栽在前院的角落里,茂盛,郁郁葱葱,挡住了大半的阳光。小娄危正停在大树底下,手中捧着一卷书,目光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无法打扰到他。

  比起现在已经出落成青年模样的娄危来说,小娄危尚未褪去青涩。眼睛湿漉漉的,鼻头圆润,下颌线也不算清晰,看起来就像是在家中娇生惯养出的小少爷,眼神清澈,对所有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

  小娄危在树下一字一句地念着书中的内容,声音清脆,还没有变声。

  祝闻祈反复对比,直到娄危不自然地转过头,物理隔绝了他的视线。

  “看什么?”

  “啧,”祝闻祈忍不住感叹道,“你中间被夺了舍吗?”

  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娄危:“……”

  他不动声色地长出一口气,忍住了把祝闻祈扔出幻境的冲动:“没话说就闭嘴。”

  祝闻祈乖乖闭嘴,视线却还是集中在小娄危身上。无他,主要是怎么都没办法把他和面前的娄危联系在一起。

  树下的小娄危气质实在太过板正,一副能喊出“为生民立命,为万事开太平”的样子;而娄危,从见到他的第一刻起,祝闻祈就在琢磨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

  小娄危没离开过树下,场景却随着时间不断变化。

  祝闻祈看见他每日风雨无阻地前往学堂,偶尔在教书先生的念叨里开小差,和同窗打成一片,回到家中和爹娘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偶尔困到撑不住的时候,会趴在桌上沉沉地睡过去。他娘便会轻手轻脚走进来,替他盖上一条毯子,将桌前的油灯吹灭。

  娄危冷眼看着,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时光飞速而过,小娄危迅速抽条,长高了好几寸,脸上的五官也更加锋锐起来,和现在的娄危有了七分相似,眼神也变得沉稳,气质却还是大相径庭,更像是一对孪生双胞胎。

  场景飞速变幻,重新回到一开始的苍天大树下。

  树下不再只是小娄危一人,石桌两边分别站着一男一女,看年纪像是娄危的爹娘。对面坐着的,则是一位满脸皱纹,神情严肃的老者。

  在看到那对男女后,娄危不知不觉攥紧了拳,指甲在掌心掐出痕迹,却连眼都不敢眨一下,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在呼吸。

  “大师,结果如何?”娄危的爹娘神色焦急,正满怀期待地看着对面的老者。

  老者眉头间的川字纹像是深深烙印在脸上那样,面对着一男一女翘首以待的神情,小娄危浑然不知的模样,眼神凌厉地像是一支箭——

  “他就不该被生下来!”

  每个字都如惊雷般轰然作响,撕裂了所有被搭建起的美好幻景。

  祝闻祈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识去看娄危的神情。

  娄危垂着眼,像是已经听到无数遍那般,毫无反应。

  反应最大的是幻境中娄危的爹娘。

  话音刚落,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老者,连脸上的肌肉都在跟着微微颤动。

  “怎么会!?您再看看,是不是您看错了?”娄危的娘死死拽着衣角,勉强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怎么也不肯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大师,我们愿意付出所有家当,这件事真的没有转机了吗?”娄危的爹语气惶急,上前一步,膝盖还没来得及弯下去,就先被老者迅速扶起。

  老者眼神锐利,只是以不容置疑的样子缓缓摇了摇头,开口的每个字都像是判下死刑:“他这一生,必然会克死身边所有人,最后落得形单影只,孤身一人的下场。”

  每说完一个字,祝闻祈心就沉下去一分。

  尚未经历过波折的小娄危夹在他们中间,手中还紧紧抓着一本书。露出的那页,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树下的幻影逐渐消失,祝闻祈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半晌,安静才被打破。

  娄危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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