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索性来这参观了。”
原来是这样!
马识途又惊讶,又感动:余切又写出什么小说了。
早知道该再留一段时间的,沾沾文采。
马识途临时客串了一下小学教师,给这些小学生们上了一堂语文课,分析余切小说到底好在啥地方……这一下就是好几个小时,
打发走小学生们之后,马识途抚摸他亡妻凹凸不平的墓碑,久久不曾说话,然后才道:
“我徒弟有个话我很赞成,人只要还被人记住,就不算是完全死了。我岁数大了后,写了很多东西有关于你,就是因为这个道理。”
“但是,我据此写的地下党小说《清江壮歌》,没有造成特别大的影响。我感到很对不起你。和我的学生比起来,我实在是不如他们太多。尤其是那个余切如果能出手,天下谁人不识君呢?”
“我把那一面旗子,送给余切了。他值得,他该拿。”
还要说些啥?
马识途也不知道了。
他想来想去,想到了船上谈论起《落叶归根》的那几个乘客,还有来这参观的小学生,马识途道:“我前半辈子遇见你,现在又有个好徒弟,没什么可以遗憾的……我把现在流行的小说都记下来了,主要是余切来写的,将来念给你听。”
真没有啥遗憾的嘛?
也还是有的。
马识途这个原配刘一清,当年牺牲的时候,在党内造成很大的轰动,首长们纷纷写文悼念——但到了余切这会儿,很多老百姓已经不晓得了。
唉,还不是因为水平不够?
同样是写小说来留念,余切写得小学生都晓得,我写的那个……唉。
马识途一想到这,心里就很紧迫了,立刻回到万县。他把渣滓洞的旗包起来,找了个靠谱的朋友,带去京城。
同时也写了一封长信给余切,把他的地下党经历娓娓道来,寄去了沪市。
……
“好长一封信!”
在巴老家中,李小林把马识途的信带给余切。马识途这信直接寄去了《收获》杂志。
李小林道:“他肯定是知道你在我这儿。”
“他当然知道了,我上一次写《狩猎愉快》,就是在咱这儿,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
老马咋会写信呢?
余切心中有所感,他揭开信粗略一读:果然,说的是马识途原先做地下党的事情。这个信恰好解决了余切现在的疑问:在《潜伏》里面,余则成遇到的这几个女人,到底怎么看待。
先抛出结论,这三个人一个也不能少,某种程度上是一个人。
大家闺秀左蓝,人设近乎于完美,余则成的引路人;革命战友翠萍,真实又可靠,余则成的陪伴者;还剩下个晚秋,笔墨不多,但却是前面的收尾。
晚秋是个小资产阶级的大小姐,余则成在晚秋绝望时,将她发展为新的地下党,正如同左蓝当初发展余则成一样,薪火在这里得到传承,而余则成在此完成“迷茫者”到“引导者”的对调。
说这三个缺一不可,是因为这三个女性,实际上是不同阶段;说这三个是同一个,因为她们也是“余则成”本身的倒放。
余则成对这三个女性的独白,也很明显有象征意义:余则成的认知发生彻底的转变。
它整部电视剧的故事结构,也如同谍战一样的丝丝入扣,细节颇多。
余切搞清楚这件事情后,自然就写的胆子更大了。
他可以在很多情节中暗示,三位女主角,实际上是一个真实的革命女烈士,不同经历和性格中拆分出来的。
《潜伏》这小说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既是他老师的一部分经历,又替巴老回答了这个“信仰之问”。
等等,余则成还姓“余”呢!
八十年代不流行超长篇幅的小说,一部小说超过三十万字已经是很夸张;余切花了三周写完小说,总计约三十六万字,相当于日均近两万字。
前一周在巴老家中写。
巴老特意给余切留了一楼大厅用于待客的几个茶几和大横桌,有人来打扰余切,巴老就直接出言呵斥。他十分喜欢余切这部小说,甚至生出了对马识途的妒忌——收徒弟当如余切啊。
我竟然会嫉妒马识途?
巴老一边写回忆录(他也喜欢写回忆录),一边在不自觉在纸上面写:
余切专门为自己的老师写一部小说,还是这样一部高质量的小说,天底下还有谁能做到?
没了,没了。
我是不是该收个什么弟子呢,像马识途那样,收来做关门弟子,也带他打桥牌(虽然我并不爱打牌)?
难,像余切一样的人,哪里好找。
我是不是能做余切的岳父呢?
哎呀,李小林已经嫁人了。
没了,没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巴老有点抑郁。
巴老的小孙女端端从家里面回来,看到余切在写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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