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就进去了?他怎么就进去了?他为什么就开进去了?”张全教授的声音和表情都完全变形了。
与杜新展‘闹了’一阵,恢复正常思维时,发现此刻方子业已经将四仰八叉的家兔脊髓腔给打开,而且把脊髓外的硬脊膜和蛛网膜都已切开!
然则即便作为整个鄂省,乃至放眼全国都称得上是专家的张全教授,也发现自己只能看懂脊髓被打开的这一幕。
现下方子业在做的操作,已经迈入他的思维盲区。
更重要的是,他还丢失了方子业打开脊髓第一时间的视角,这让他即便想要通过操作推断方子业的意图都没机会了。
杜新展滑了滑略有些褶皱的隔离服鬓角:“这么关键的时候,什么时候进去还要给你特意提醒一声么?”
“张教授你明明知道操作关键,还要找我干架,你早干嘛去了呢?”
张全这一次都没有回头,背着手的他在说完话后就已经‘禅定’!
冲动误事,已经误了事情的第一时间,现在的他可不愿意再和杜新展逞口舌之利。
一个小小的杜新展,他哪里懂什么脊髓?
他根本就不懂这个手术、这个病种治疗的真正含金量,与他吵架,即便是吵赢了,错过了后续的见证,那输得都大了。
方子业在术前都未做过什么解释,此刻更不可能停下自己的操作,讲解手术思路。
这是动物试验,操作做完后,还有比较多的手术复盘时间,到那时候,再根据手术操作,手术术中的图片,手术的路线具体地讲解理论和思路,时间多得很。
毕竟兔子的家属不会上报医务科造成义务纠纷……
时间继续前进二十分钟左右,方子业看着已经被暴露的脊髓,略作停顿,说了开台后的第一句话:“脊髓是可以被打开的。”
王鸥点头确定了方子业的论点,可压了许久的疑虑终于从他的嘴里飘出:“方教授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脊髓开腔术的?”
“莫不是从哪里学过?”
王鸥更加在意的是,方子业如何可以对脊髓的手术步骤如此熟悉。
方子业应该没有做过脊髓相关手术才对。
“王教授你教的啊。”方子业的声音非常平静。
王鸥一时间语塞,看着方子业,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所以,方子业看了自己几次手术,就把脊髓开腔的手术给学会了。
所以,方子业的天赋竟然如此之高。
当然,这才符合实情。
如果方子业的天赋不够好,看了几遍还没有学会的话,那方子业才有问题。
这样蹩脚的天赋不足以支撑起方子业在骨科的江湖中翻云覆雨,一次一次地创造奇迹……
王鸥并未夸奖,也并未再继续追究原因,而是低头等待着方子业的继续开路。
脊柱相关的手术,王鸥教授都是熟悉的,可到了脊髓区内的操作,可没有前期的经验,也没有任何参考可言。
全世界对于脊髓区内的手术,也仅限于从脊髓内部取“异物”,如国外的子弹,如全世界都广泛存在的脊髓内肿瘤。
但这台手术,并不是病损切除或者异物取出术。
方子业则看向了廖镓,继续停顿:“廖教授,你看清楚了吗?”
“与MRI比起来,这样直观的局部病变应该会更加精准一些。”
廖镓比王鸥的表情更加严肃。
家兔脊髓损伤的模型是他搞出来的,是根据临床现有患者的核磁情况复刻的。
但方子业之前,从未打开过患者的脊髓,所以廖镓也不知道患者脊髓内的具体损伤情况。
也就只能根据目前对脊髓损伤的相应理论和损伤机制,通过操作‘复刻’出与症状相对应的损伤。
这样的‘损伤’,终究与现实病人存在一定的误差,虽然误差不大。
可于病种和手术而言,差以毫厘谬以千里。
廖镓并未进行商业互吹,而是邀请道:“可目前的损伤,依旧是我人为处理出来的。”
“并不具备临床复刻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多看几例真实患者的脊髓内情况!”
制造动物试验模型,除了基础试验课题的模型,只要做好相应的处理。
与临床课题相关的动物模型,最好是要基于患者本身!
如之前的毁损伤,廖镓可以在临床中随便看。
甚至可以去其他医院看患者毁损伤后被截肢下来的肢体局部,仔细体会后,从而通过一定的形式,将毁损伤的具体情况搬运到动物体内,作为试验操作的素材。
可脊髓损伤不是毁损伤,损伤不如毁损伤那么直观,家兔的损伤情况,也只能根据理论来猜测,来复刻,与真实的临床还有一定距离,还需要优化。
“会打开的!”
“到时候也会邀请廖教授你去看的,但在打开真实患者脊髓之前,我还是要先多做几例动物试验,做到熟练后,才能将其搬运到临床中。”
“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一件事,或许脊髓区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