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固有的解剖,只是形成了一种可以手术处理的思路。
思路是思路,具体的操作是具体的操作。
就比如说,要挣钱是思路,但如何去挣钱,因人而异。
有人苦逼,有人下苦力,有人下脑力,也有人下腰力……
“走吧!~唉!~”王鸥也没有怪方子业。
如果这个东西就这么好回答的话,它也不会被医学界搁置这么多年,无人敢闯了。
可总要有人走出这第一步的。
这台手术,底线就是保住患者不死,等方子业赔个几十万后,也肯定会消停一段时间了。
有钱,而且还年少有为,这些钱还是自己挣的,不吃点亏是学不乖的。
当然,也或许有那么一线希望……
任何新病种的治疗,都是成千上万次失败之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没有医生的付出,没有患者来试错,那么永远都不可能有新的疗法出现。
这就是医生和患者的宿命。
先病探路,后病享路。
“方教授,方教授,你来了吗?”方子业和王鸥两人进到手术室时,病人还没有被麻醉。
其实患者的各种监护设备都上了,除了没有插管、麻醉之外的静脉通道等,都已经准备周全。
“方教授,病人非要等你进了手术室才安心。”说话的是麻醉科的曾全明。
曾全明主任听说方子业要为脊髓损伤的患者做手术,拟行功能再造术,吓得赶紧从本院区赶了过来。
可不仅仅是为了给方子业兜底,也是为了自己的爱徒‘男朋友’别身陷囫囵。
所以,他愿意亲自出手,为患者的生命安全,保驾护航。
“大叔,我来了,我到了!~”
“刚刚去了医务科一趟。”方子业开口解释。
“那就好,那就好,方教授,那我就放心了,辛苦你了啊。”
“希望,希望…”
“算了,也不给方教授您什么压力了,只求您手术做得细致一点。”
“我们这种废人…”患者声音哽咽了。
经历了多年的困郁,入院之后又等待了这么久。
他如何不知,自己现在的情况,简直是一塌糊涂。
全世界医疗界都宣布‘死刑’的病种,真要逮着方子业一个小年轻施加压力,也不是那么回事。
总归,方子业没有拒绝就是有点希望了。
方子业靠了过去,安抚道:“大叔,别激动,安心睡一觉!~”
“术前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只能一起去拼一个机会,不管好与不好,都算尽力了。”
曾全明也道:“不伤心啊,深呼吸,好好睡一觉,马上就好了。”
“对,深呼吸……”
曾全明给了药,三十秒不到,患者的呼吸节律就开始平稳起来。
患者目前处于平躺位!~
手术拟行的,也是腹背部联合开放的脊髓功能重建,术中如果需要的话,还会翻转体位。
但一开始,方子业等人需要探查患者的下肢神经节段,是否还有‘功能’!
这个功能,并不是支配主动收缩的功能,而是要证实,患者的神经还具备传递信息的能力。
否则的话,就算是把神经重建了,但神经本身坏死了,那不扯犊子了么?
电线是坏的,你接近发电厂也不会通电的。
患者术前检查的肌电图传导虽然是正常的,但也要经过术中亲自评估才作数。
麻醉之后,就是快速地消毒铺巾环节……
胡青元看向方子业,低声道:“师父23年《自然》杂志报道,DBS刺激下丘脑的小鼠,脊髓损伤后8周恢复自主爬行能力。”
“根据文章公布的机制:下丘脑深脑刺激(DBS)技术电刺激激活脊髓中的“中间神经元”,形成新信号通路。”
“另外还有猕猴临床试验,脊髓全断的猕猴经DBS治疗,6个月后恢复支撑行走,步态协调性达正常水平的70%。”
“fMRI显示下丘脑与脊髓损伤区形成新的功能连接。”
“24年,5名完全性胸椎损伤患者,损伤时间>2年。
“植入DBS电极,持续刺激6个月,配合机器人步态训练。”
“脊髓如同人体信息传输的“光缆”,一旦断裂,大脑与肌肉间的指令便完全中断。传统观点认为,完全性脊髓损伤不可逆转,患者只能依赖轮椅。但近年研究揭示:脊髓损伤后,部分神经纤维仍存活,只是陷入“休眠状态”。”
“将微型电极精准植入下丘脑特定核团,高频电刺激增强神经元活性,促进神经递质释放……”
王鸥闻言,扫了方子业一眼。
方子业点了点头,回道:“这个试验的思路,是企图重新唤醒部分‘休眠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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